邓雅心,现居重庆。作品散见于《小说月报》《北京文学·中篇小说月报》《小说界》《飞天》等刊。出版小说集《母亲在左,我在右》,获第六届巴蜀文学奖。 1 黢黑的晚上,没有月亮,也没人会去看三十晚上的月亮。杨家场的街道空空荡荡,但每家每户的灯都大朵地亮着,人们要把这光亮从旧年三十照到新年,家家户户吃着年夜饭,偶尔从空气中蹦出一两声鞭炮响,一切都按捺不住,新年快来了。 一桌子热菜:海带猪蹄汤,那意思是
我的小说总是很难让人读下去,写得一点也不精彩,故事也没有强烈反转,因为我从不追求故事“热不热闹”,而是追求故事的内涵。这个故事原型来自一部纪录片《大寒之后》,在我的家乡,挑夫是一种随处可见的职业,他们靠一根兰竹棒,从农村到城里,给人抬冰箱,挑家具,疏通粪池,城市里的重活脏活都由他们干。但是随着社会的进步,货拉拉、搬家公司等兴起,这几年,这个职业快要消失了。新一代的年轻人不当“棒棒”了,老的一批挑夫
评论: 王继军,笔名王咸,《收获》编辑,著有小说集《去海拉尔》等。 不记得是哪一年了,好像是在自由来稿里看到一部小说,叫《母亲在左,我在右》。题目很独特,一下子就看进去了。主人公是个青春期延长的女孩,一步步走到与母亲对立的那一个点上,之后再一步步退回到母亲的身旁。母女关系写得很特别,好像是我们生活中常见的那种母女关系 ,好像又有点不同,隔膜处好像不是母女,像陌生人,但亲昵处,又浑然一家,是至亲
王明明,1986年生,现居江西抚州,中国作家协会会员,鲁迅文学院第39届高研班学员。小说见于《花城》《山花》《青年文学》《长江文艺》《芙蓉》《长城》等刊,出版小说集《舞翩翩》《风筝知道天空的颜色》。 1 人与人之间总要讲求个气场,一旦气场不合,怎么都是个尬。东海再次为他和庄华强的不对付找到了原因。庄华强示意他去加一份水泡饭,东海怔了一下,并非没懂庄华强的意思,这顿饭是丁旭做东、也就是现在的“丁
董子龙,洛阳人,河南省作协会员。作品见于《朔方》《延安文学》《海燕》等刊。中篇小说《扶贫镇长》获全国“长江杯”小说大赛一等奖。 一 城关镇黑王村的个体运输户赵小敏心里有了最大梦想,他想停下手头上经营多年的长途货车运输事业,弄一条狗专心驯养。 需要说明一点儿,这里之所以使用“驯养”而不是“饲养”,是因为他要养的不是一种普通意义上的土狗,而是一种凶猛无比的,能够在斗狗场上出尽风头、力战群雄、拼命
曹海霞,1975年生,河南巩义人,现居郑州。河南省作家协会会员,郑州市小说学会副秘书长。作品见于《人民日报》《中华文学选刊》《中国妇女报》《郑州日报》等报刊。出版散文小说集《流莹集》。 1 我有点后悔变成了一只猫。而且还是这样一只毛色雪白、身体灵活、眼睛像绿宝石,太过漂亮的猫。我不太适应太漂亮的自己。这身皮毛让我哪里都不太舒服,不是作为一只猫的不舒服,而是作为一只漂亮的猫的不舒服。至于怎么变成
叶灵,河南灵宝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作品见于《文艺报》《湖南文学》《山花》《四川文学》《黄河文学》等,被《散文选刊》《散文海外版》转载,获首届延安文学奖、第二届杜甫文学奖等。出版散文集《秦淮水骨》《耳语》《破茧》等。 1 不知纠结了多长时间,我才做出这样的“重大决定”。对我来说,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事了。 我离开家的那天,是大雪节气后的第二天。 即使我一再小心调整拉杆箱的平衡,箱子下四个滚轮摩
万志敏,1969年生,洛阳嵩县人,出版散文集《生喜欢心》《积健为雄》《好风相从》。 一 多年以后,通过零星资料、故老闲话,特别是一本薄薄的《警堂杂记》,我慢慢地勾勒出了李警堂先生的大致轮廓。 轮廓,只能是轮廓。对于一个经历过晚清、民国和新社会的前辈来说,他的阅历、品格、事功、风神很难被一个晚生所追摹和尽悉。 还是想力图接近真实。去年春,特意到李椿甲先生家中,见到了一帧瓷制的《警堂夫子玉照》
虢郭,河南省作家协会会员,出版散文集《野孩子 木槿花》。 我深深地迷恋着这片神奇的热土所塑造的青色精灵。每当万籁俱寂,我从睡梦中醒来,起身下床,穿越客厅,我都祈望自己能听到书架上它开片的声音,虽然我知道它已经在那里摆放了数年,似乎没有多大的可能,但我还是有一种不可名状的奢望。冥冥之中,兀然,我听到了一声细如游丝却无比震撼的声音,宛如黄河上一块坚冰闻到春天的气息时那声细小却清脆的迸裂。这真的不是幻
杨道宾,作品见于《河南日报》《洛阳日报》等报刊。 老家在宛东农村。小时候,因为交通不便,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社旗县城。对洛阳的概念,仅仅停留在课本上。东汉光武帝刘秀,在我的老家赊旗起义,在洛阳建立东汉王朝。说起来光武帝也是南阳老乡,感觉跟洛阳又亲近许多。上学读书后,知道了“程门立雪”“洛阳纸贵”“若问古今兴废事,请君只看洛阳城”这些成语或诗句,或源于洛阳,或描述洛阳,都与洛阳有关。在少年的视野里
张伟,洛阳文学院特约创作员,有作品发表于《牡丹》等刊。 我的父亲是一名乡村赤脚医生。一生勤奋好学,医术精湛,救死扶伤,尊老爱幼,品德高尚。1995年因病去世,享年62岁。但他给我们小山村留下了太多佳话,对我家族及我个人的成长影响巨大。 父亲在我叔伯当中排行老大,是我奶奶的掌上明珠,打小偏爱,但家里穷,忍饥挨饿是常事,缺衣少穿是常态。听奶奶讲,在父亲10岁的时候,一天放学回家,看到灌河边有一棵桑
李昌鹏,20世纪70年代末生于湖北潜江,在《诗刊》《天涯》《山花》《大家》《人民文学》《上海文学》《北京文学》《青年文学》等发表作品若干,有诗作被《新华文摘》《作家文摘》选载,作品曾入选多种年度选本,著有诗集《献给缓慢退隐的时空》、随笔集《独自欢》等。 看海 手机相册里有许多我 和家人站在海边 浪头间,留下影像 我曾向往看海 一回又一回 离岸海水回顾各地的沙滩 脚印消失,重现 大
龙门 这里 再伟岸的身姿 也不如一块石头 坐化成佛 静思 打坐 在二千多个石龛里 召集人间凡心 一条河 带走了前世和今生 只留下空明 和一湾浅笑 那个女子 在阅尽人间繁华后 转身向善 一尾鲤 在黄河里淬炼千年 终于 耐不住寂寞 于是 便奋力一跃 成千古佳话 大暑 蝉声渐高 海水从空中倾泻下来 一浪接一浪侵袭人间 被我乡间父辈荷锄的肩膀 一次
渔民 我曾倚靠于一块沉默的石头 涟着云下的渔村,静静聆听 海浪在沙滩上吻下清晰的纹路 大雁与晚霞踏浪而来点亮灯塔 让迷茫的航程,离浩渺之海 近一点、再近一点—— 早已习惯,用一张网捕捉海的消息 打捞腥腥的气息和咸咸的海风 熟知潮汐的规律与洋流的秘密 潜入群岛环绕这片深邃之地 暗礁、漩涡、迷雾或是暴风雨 没有一道岸能限制海浪的奔腾 波涛所熟知的,是滩头的影子 浸透的双腿,
一江春水的记忆(外一首) 长江还是那条长江 只是江岸常常有细微变迁 春天还是那个春天 燕子归时,春如约而至 水可能还是巡回的水 云蒸霞蔚,化为雪水奔流 站立南岸,望一江春水 我可能还是咏春的那位诗人 只是穿越千年,忘却了记忆 每逢春江花月,春风绿岸之际 泪水总会沾湿衣襟 江心的绿洲 江心洲,芦蒿正疯狂生长 已很少有人,停留观望 江雾迷漫,航道依旧 古船的幽灵,在江面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我已经不止一次到过小沟村了,但是每年到了桃花盛开的季节,我总是会不由自主、魂牵梦萦地惦念着小沟村,惦念着这个桃花盛开的地方。 小沟村,地处新安县青要山镇西北部,单从地名来看,这是一个很不起眼的地方。的确,小沟村村子不大,常住人口只有二三百户人家,不过千把口人。村子位于青要山山脚下,是一条深深长长的沟,清澈的畛河水穿村而行,从村中缓缓流过。过去很多年来,小沟村因为巉岩纵横,耕地
1 我很小的时候就知道,每到五月樱桃就红了。姨家院子外的小河边,种着三棵樱桃树,当布谷鸟在天上鸣叫的时候,姨就会叫人捎信来:樱桃红了,快来我家吃樱桃吧。于是,我就会跟着妈妈和姐姐,到十几里外的姨家去摘樱桃。 那是一幅绝美的画面:绿色的叶,鲜红的果,还有站在枝头的黄莺发出悦耳的叫声。我和表弟表妹在樱桃树下疯玩,姨和妈妈、姐姐站在小梯子上挎个篮子摘樱桃。一晌儿工夫,就会摘下满满几大篮子鲜红的、闪着
1 一夜骤雨敲窗,清晨春阳明媚、碧空万里。莫非天公知晓我们要到青要山去,才落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春雨。去青要山,能有一场雨铺垫,这该是多大的幸运和福分。山会因雨而青翠灵秀,人会因雨而聪慧通透。 但凡景区,若要引来游客,离不开铺天盖地的宣传造势,青要山不需要,上古三大奇书的《山海经》甘愿为她代言。《山海经》惜墨如金,书中列条点名介绍的有14条山系446座山(包括山系名称),过百字(不计标点)的山仅有
赵士喆,2000年生,洛阳师范学院本科在读,曾在《牡丹》杂志发表作品。 一 数年后,当林泳成再次回到那片饱含记忆的土地上时,那里的房屋早已被粗壮的杂草所覆盖。风在他的耳边喃喃低语,不断轻抚着他枯黄且沟壑纵横的脸庞。林泳成向其中一片破败不堪的房屋走去,仿佛是要唤醒它们沉睡已久的躯体。那些杂草里暗刺丛生,当林泳成站到一扇木门前时,一群蚂蚁围聚在他的脚下,肆无忌惮地贪食着瀑布般腥甜的血液。这让他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