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欢迎!”拉娜的父亲阿尔弗莱德说道,举起了手中的酒杯。 菲力克斯笑了。 “谢谢!” 拉娜是跟菲力克斯一起从马德里飞过来的,一下飞机就把他直接带到了布宜诺斯艾利斯城外自己父母的家,一找到母女俩单独相处的机会,她立刻就告诉母亲,自己从来没有像爱菲力克斯这样爱过任何人。 他们是上午到家的,父母正等着他们。一番严谨的相互介绍、友善的评论、点头称是和迅速认同之后,拉娜把菲力克斯留在了父亲、弟弟
贝尔格莱德 蔺晓芸嫁到美国才十几年,她还没老,儿子刚刚读完高二,可光头就要退休了,收入会减半,他们家的日子从来都是紧紧巴巴的。 这天,蔺晓芸突发奇想:让她的白人老公带着他们娘儿俩去他祖父母的老家塞尔维亚寻根! 他一开始是反对的,这个主意很蠢,很好笑。一年只有两周带薪假期,两周不带薪的,如果攒到点儿钱,他想去墨西哥晒太阳,吃自助餐,或者回纽约探访儿时伙伴。年轻时想寻根,人到中年,什么都变了,如
1 承爱说要带孩子趁小假期到京旅游,微信里说的。 承欢看到时已经是翌日的早晨。她建议承爱不要出行,尤其小长假。承欢语音刚输送过去,承爱的微信框就打了输送过来:现在不出去,孩子平时要上课,你以为像姐你一样——有责备也有羡慕。姐妹俩是完全不同的人。承欢只比承爱大十二个月零三天,生活却完全是硬币的两面,这也许是和小时候家庭不同的养育方式有关系。承爱在一种健康秩序的模式里生活,承欢则几乎失序。承欢的出
一 2009年秋天,我在斯坦福大学留学,住在校内学生公寓一个三人套房内,虽然一人一卧室,但厨房、卫生间、餐厅是公用的。初来乍到时觉得不错,时间一长就感到不方便,有时想上卫生间却需要等很久,还有在厨房炒个家乡菜,那个叫维维安的美国同学就嫌油腻,老是提意见。而中国同学汪海燕泡浴室,仿佛要把自己身上的污泥洗净,一泡就是一个多小时。正因为有那么多的不方便,我就托朋友找校外住宿。两个月后朋友对我说:“有位
他闭上眼睛,听到了水流。 水是从山上流下来的,带着深幽处兰花的香气,随着哗哗的水流声,传来了一阵阵竹管吹奏的声音,从无到有,从模糊到清晰,仿佛吹奏的人就在跟前。阿亮急迫地想要睁开眼睛,眼睛却不听使唤,怎么也张不开,他双手揉着眼睛,一丝亮光都没有,乌漆墨黑的一片。 很早之前,阿亮就听过巴河女神的故事。楚昭王的女儿从小英勇过人,拜了越国人为师学习舞剑。那年,吴人进犯,公主身披铠甲,手持长剑,与敌人
大有国高等音乐学府的练歌房里,一群享誉海内外的音乐教授们正在教一只濒临灭绝的稀有鹦鹉唱歌。但见这鸟儿精神抖擞,拍打拍打色彩艳丽的羽毛,一遍一遍地吊嗓子。鹦鹉震颤翅膀,是一种进行放松的方式,和人伸懒腰打哈欠一样,因为课时排得太满,使得它有点疲于应付。 这是一期十分独特的“高级研修班”,唯一的学员便是这只折嘴鹦鹉。这鸟儿之所以得了这么个诨号,主要是缘于它那张角质化的鸟喙向内弯回来形成一个夸张的折钩,
两天了,始终没有见到狼。他知道狼还在,还有狼崽子。他发誓要斩尽杀绝。 一天前,猎人家的羊群遭到狼的偷袭,被咬断喉管的羊像躺在草地上的一片片雪。勇猛的牧羊犬和那只公狼,相互咬碎对方的颚骨,暴死在荒原上。谁料当天夜晚,母狼竞尾随羊群到他家凶残复仇。当猎人气喘吁吁地从外面赶回来时,发现妻儿已经遍体鳞伤。 他放下沉重的猎枪,坐在一棵枝叶枯死的树下歇脚。他摇摇酒壶,已经喝干了。这时,他忽地发现前方一处黄
黄河,穿高山、越峡谷、汇百川,哺育着华夏儿女,滋养了伟大的中华文明。黄河是中华民族的象征和骄傲。 水脉牵系着血脉。千百年来,黄河岸边的中国,风起云涌,苦难辉煌;黄河岸边的历史,波澜壮阔,精神长存。黄河文化,是中华文明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中华民族精神的重要根脉。 黄河落天向东海。从历史深处走来的黄河,而今正以古老而青春的面孔,承载着新时代的伟大梦想,奔涌向前…… ——编者 我聆听着这幅照片发
电视剧《我的阿勒泰》热播引起热烈反响,人们都在热议阿勒泰,热议哈巴河,由此也引发了我遥远的记忆。 我曾于1976年10月至1977年10月作为伊犁哈萨克自治州普及大寨县工作团团长阿克木·加帕尔副州长的秘书和翻译,在这里工作生活过一年,留下了终生难忘的记忆。 那是1977年6月,我们准备到最边远的白哈巴村看一看,同行的还有工作团副团长、阿勒泰地区托合塔·木拉提副专员和哈巴河县纳斯甫县长。我们乘坐
清晨一杯苦丁茶,静置一旁,温凉待饮,伴着朝阳,开启了我的一天。 若干年前,高考前期,复习题就是我们每天要努力奋斗的全部。一日清晨,同班的女孩从小布袋中取出几片苦丁茶,放到我的水杯里,又取出几片,放进她自己水杯。记忆中,那茶虽然感觉还是苦的,往下喝,细细品味,却总觉得有一股清香隐藏在其中。几片茶叶落入水中,改变了水的味道,就多了底蕴,就像烈日下的一片绿荫,给枯燥绘就了底色。茶叶在水中的起起伏伏,何
沙棘 新疆盛产果实。 当我来到阿勒泰,才知道这里是沙棘的祖籍和故乡。在戈壁滩、在山林中,不时能见到野生沙棘活化石般的身影。而在阿勒泰地区人工种植的从俄罗斯引种过来的大果沙棘,有近三十万亩。 据植物学家王仁老师介绍,从俄罗斯引种的大果沙棘,最早是从阿勒泰地区引入俄罗斯的。多年以前,苏联一直为宇航员寻找一种抗辐射的太空食品。不久,阿勒泰地区的野生沙棘进入他们的视野。通过对沙棘果做分析化验,证明沙
我的幺叔,是我爸的堂弟,他俩是同一个爷爷。 幺叔67岁那年夏天,在他坚持下,我和他从老家山顶的机场乘飞机去了一趟北京。这趟北京之行,幺叔责任重大。我那幺婶的一个侄儿在北京一家出版社任编辑,幺叔知道我自费出版一本书需要好几万元,听那侄儿回来曾经说过由出版社出版,书不愁销路,还有一笔版税。我知道自己涂鸦的那些文字很小众,由出版社掏钱出版不太可能,但幺叔执意要帮这个忙。幺叔拍响了桌子对幺婶说,要是他不
我喜欢雨,喜欢在雨中散步。 前些日子,一个飘着雨的早晨,我打着伞出门去,在楼下遇见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他骑着三轮车从乡下来,车上装满新鲜蔬菜还有粮食等。 蔬菜青青的,叶上缀着水珠,看来从地里摘下不久。他站在楼旁,没有敲儿子的家门。我问他:“你怎么不敲门呢?” 他笑了笑,抖了抖身上的雨水,说:“儿子夜里跑出租车,我想让他多歇一会儿。” 瞬间,我眼睛红了,我向他伸出拇指。 一会儿,门开了,这
我与母亲缘浅,在尘世只相伴了十五年,老实说,还不到三个年头。母亲留给我的记忆不多,很多时候因为怨恨不愿去想她,可总有一首歌谣在我耳边萦绕不去:“月亮光光,要吃看忙忙(饭),忙忙还没熟,要吃腊肉,腊肉还没自巴(熟),要吃粑粑,粑粑还没打,要到河边耍,河边有只船,坐到思南,思南一颗钉,坐到北京……” 那年月,生我的寨子苦,母亲尤苦,每当我饥啼时,母亲总是搂着我唱这首歌谣,我的哭闹声总是戛然而止。
“你命带孤鸾。”我妈忧心忡忡地看着表姐。 我和表姐正在喂白鸽,我俩默契地假装数白鸽。笼里笼外共有十对白鸽。我们刚才已经数了五遍了。前两遍表姐没有看到角落里的那只小灰鸽,硬是说少了一只。我们赌一包老田方便面。我赢了,老田面的香味占据了我全部的思维。 “你命带孤鸾。可怜你……”我妈提高了声音。 “妈,我摘菜去了。” “我喂鸡。” 我边说边溜,表姐早已蹿到我前面,她总是那么身手敏捷。在对付我妈
年少时,我总爱听爷爷讲他父亲的故事,因为那里面总晃动着我自己想象的影子。 这位太爷爷的住地为汩罗何家塘最为繁盛的一处旺地,比我们现在住的地方要大上百倍。据说太奶奶手上戴的那只汉代和田玉镯,是耗费了二百两银锭从富商手里高价盘回的。 当年,太爷爷用四个“光绪五年月江汉关乾裕号匠蔡春”五十两银锭,“哐”地砸在卖家的桌上时,太奶奶眼里顿时泛起了泪花。她一改往日对太爷爷的前嫌旧恶,安心服侍他四十余年,直
一 多年以前,一个山里孩子,对于远方的海,有一种近似痴迷的神往。 那个山里孩子就是我。生活在李家湾,我的眼里除了山,依然是绵延不尽的山。时常,我站在山垭远望,四野里,那些起起伏伏的山峦,如同流淌的大海,一波一波隐进岁月的深处。那时候,在我懵懂的心智里,以为壮阔的大山就是海的样子。 没有海的范本。我脑子里关于海的所有想象来自课本,来自字里行间的熏染。无数次地,在群山围绕的李家湾,这些浸淫咸湿气
一 六月,我带着一身花香回到榆树湾。 五娘家的院门敞开着,屋门紧闭,门帘低垂,挂在屋墙外的圆筛成色如新,顺手摘下拿在手中,筛底钻满了燕麦,也镶嵌着几粒打碗花的种子,它们全都卡在筛网中,隐隐散发出干草的香味。 我猫身钻进五娘的菜园里。园子葱绿一片,西红柿、黄瓜、萱草、葱、韭、薤、蒜都绿着,我随手摘下葱的边叶,捏扁,捋一捋,卷起来,塞进嘴里咀嚼,浓烈的香辣味,瞬间就把我的眼泪给香出来了。我又摘下
又一次站在华山北峰,秋凉显著于高处,树木剪纸一样静止,我小心挪动了一下双脚,扶住崖边的护栏石柱,眼眶不觉间潮湿了。 我六十岁了,登高望远,还能望出去很远。群山列阵,如锥,如笋,如莲,一座座挺拔在天地间,还和创世之初一样,还将永远立身于此。而我只是一个过客,一个短暂的停留者,上来还得下去,回到山下去,继续过我咸淡的日子。我还是我,也依然是激动和满足的。能上到华山顶上,并没有从人世抽离,我来看山,看
胡敕瑞先生是北京大学中文系的教授,曾经是我爱人初中时期的语文老师,我随爱人,一直称他为“胡老师”。 1986年,胡老师刚从吉安师专毕业,分配到石山初中教我爱人班上的语文,胡老师非常器重他,选他当语文课代表,经常拿他的作文当作范文在课堂上念,给了他很大的鼓励,让他对语文这门学科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只可惜,胡老师只教了他们两年,就考上了四川大学研究生,研究生毕业后分配到江西师范大学教书,然后又考上了北
他,原本是个作家,但当发现江西深山中檵树有神奇的药用价值后,毅然停下手中的笔,学习屠呦呦当年在江西发现黄蒿草并从中提取合成青蒿素那样,打算研制出又一个可以走向世界的药。 他叫刘浩元,江苏常熟人。 一 改革开放初期,江西省有个叫寿溪的深山中,那里农民富起来非常特别,因为日本人花高价收购当地农民祖祖辈辈当柴火烧的檵树后致了富。刘浩元听到这个消息觉得很好奇,头脑里冒出一串疑问: 大多中国人都没有
“得月轩”是章渡老街的心脏,门边的厚砖已有年头了,包了浆,触摸上去光滑细腻,像一枚古老的印章为章渡老街落款。 轻轻走过去,靠近它,端详它,抚摸它,仿佛打开了一寸尘封的历史。1978年考古发现,章渡老街以北约3.5公里的瑶庄是新石器时期的遗址,出土了大批陶片、石斧、石铲、玉琮……难道这块陶片就是其中的一块?细细品味,悠久和厚重写在它的脸上。 当年李白乘坐的那条梭子船停靠漆林渡(现在的章渡老街),
今年体检查出肺结节比去年增大了5毫米,甚为惊恐,在网上预约了上海市肺科医院的一名医生。 2月20日,我如约来到上海这家医院,买诊卡、挂号、排队、就医。那位医生热情地接待了我,询问我的病情,看了片子,开了药,说:“给肺结节一个机会,先服药半个月,再过半个月来复查。”我去缴费拿药时,才知医生给我开了13.88元的左氧氟沙星。先生由衷地赞叹:“名医啊!” 离开医院,我想去看望堂哥,用手机导航到了附近
八点半下班之后,我在这个健身房已待了一个多小时。我在跑步机上慢下来,开始走路。窗外依然灯光璀璨,落地玻璃并没有把这个世界隔绝。虽然,除了自己的圈子,我们几乎与世隔绝。 对于一个35岁的单身男人,能够挣脱肥胖和脂肪的纠缠,这已经是伟大的胜利了。 一个单间,一个复式的公寓楼,这是这个城市收纳我身体的地方。走出电梯,按密码开锁,里面竟然点着一盏灯,开着电视。我赶紧扫视,在沙发上看到了一个快要睡去的老
村前是河,河过去是铁路。 每当绿皮火车咣当咣当地敲轨而来时,不管是和村里的孩子在河边戏水,还是跟着母亲在河边采高笋,我总会忘掉所有,久久地呆望着。我看到车窗里快乐的人们。我不知道他们是谁,从哪里来,将要到哪里去,他们要去的那地方怎么样?但我固执地认为那地方一定比故乡好,那一定是个快乐的地方。我从此日日夜夜地渴望着坐上绿皮火车去那美丽的远方了。但这是不可能的,因为就连几里外的镇子母亲也轻易不让我跟
每当读起苏轼的“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我便想起老屋后的那片竹林。 那片竹林,我不知是我的父辈还是我的祖辈种的,有多少年的历史,但在我的记忆里,从我懂事之日起,就见竹子沿着老屋后面的空地四周环绕,竹丛中有砍竹留下的竹头,有破土而出的竹笋,有长得如树一样高的老熟竹,竹林的地下铺满枯黄的落叶,软绵绵的。几乎是每天放学以后,我们几个相好的近邻小朋友放下书包,都不约而同地来到竹林底下。我们学着骑马的姿
十年前,因一次考试,第一次走进坊子区就邂逅了它——坊茨小镇。 紧张的考试后,空落落地来到街上,漫无目的地撒着步子,误打误撞地就进了这小镇,由此遇上了一段古往传奇。 几十幢别具风情的洋房错落有致地散布在草坪间、树荫下,不见得高楼大厦,但一座有一座的格,一栋有一栋的调,绝少雷同,断没有不可一世的咄咄逼人的压迫感。房顶都覆红瓦,体态却各有不同,有的是硬山顶,简单、沉稳、大气,有的则折脊削角、窝檐收边
我喜欢小面额纸币,尤其是一元纸币。 一元纸币是以橄榄绿为主色调,背面图案是杭州西湖的三潭印月。三潭印月是有丰富内涵典故的。相传在北宋时期,苏东坡被贬谪到杭州做官,为了缓解严重的干旱,命人挖深西湖,储存更多的水源,这三座石塔的作用就是为了测水深度,也可以利用石塔观察水域的界限以及湖底淤泥的深度。而更让我念念不忘的是每一座石塔内都有五个小圆孔,在其中点上蜡烛,洞口蒙上薄纸,十五的月亮就会倒映在西湖水
如果把杭州比喻为一部厚重的书籍,那么西湖便是一帧绝美无双的封面。 戊戌年冬,我与夫人赴杭办事,向晚回程时,大雪纷飞。行至北山路,望向雪中西湖,日常人流如织的断桥、白堤,此时不见一人,唯有天地一片苍茫。忽然想起晚明名士张岱,三十六岁那年寓居西湖。冬遇大雪三日,张岱孤怀雅兴,于初更时分,孥一叶小舟,漂浮于湖中,往湖心亭看雪去。夜雪中的西湖,“天与云与山与水,上下一白”,那夜的痴人张岱把自己融入了西湖
我和父亲的缘分只有18年。 他活着时,我们之间的交谈很少,他从来不过问我的学习和生活,我也没有机会和他谈心交流。我们的相处常常是这样的,对话历历仍在眼前。 “爸爸,吃饭了!”我端了一碗饭送到桌前。 “嗯。”父亲漫不经心地回答。 “爸爸,我不想去放牛。”我低声地请求。 “不去干啥?去地里干活你会?”父亲的态度冷硬且粗暴。 “爸爸,妈妈什么时候回来呢?二姑做的饭就是没有我妈做的好吃。”我端
筷子搅拌起一根面条,面条蜿蜒着身姿从汤水中探头而出。 软绵绵的面条,在风中颇有一番招摇的意思。远处的一声鸟鸣声,惊动空山里蛰伏的虫豸,空气的波段也似乎有些惊慌失措。 “听说这面叫观音面。” “嗯,观音呢?” 风从头颈处的窗户吹了过来,镂空的窗户和古诗中的西风琴瑟合鸣。 “风起了!” “风起了?” 一只猫从那个假山边逡巡着走了过来。一缕仅剩的阳光从那光滑的皮毛边一掠而过。一丝失望从他的
“秋天来了,天气凉了,一群大雁往南飞,一会儿排成一个一字,一会儿排成一个人字。”这是小学语文课本上的语句。 也许是地理、气候的问题,雁鹅常来我们这里过冬,只有春天来了,它们才不知飞向哪里,并不像书上所说“秋天来了,天气凉了,一群大雁往南飞”。 冬天来了,石碑堰湾、洪家湾、淮河沿岸滩涂连片种植的大麦、小麦绿油油的,雁鹅飞回来了,成群结队落在麦地里以嫩麦苗为食。雁鹅光顾的地方,成片的麦苗被剪秃,地
那是个毫无征兆的早晨,父亲给月季浇水的时候,突然摔倒在地上。 我和姐姐接到保姆吴姐打来的电话,慌忙赶过去,看到父亲神色跟平常一样,悬着的一颗心稍稍放下。我嘱咐吴姐在家照看好母亲,我们搀父亲刚走到院门口,坐在轮椅上的母亲突然扶着墙壁,颤巍巍想追过来。父亲感觉到了,回头想安慰母亲,张张嘴却什么话也没说出口。母亲眼巴巴望着父亲,泪水突然流下来,眼里满是恐慌和不舍。知道母亲平时很黏父亲,还是认为母亲过于
母亲兄弟姐妹八个,她与新中国同龄,排行老三。没机会读书不仅是那时人的“重男轻女”,也是那时的生活所迫。然而“女儿当自强”的种子自小便在母亲心中扎了根。听母亲说,我出生那年冬天异常寒冷,屋檐上挂着长长的冰凌。农村重男轻女思想严重,同村与我一起出生的另外三个女孩都被冻死了。母亲愣是整天抱着我,用她的体温暖着我,才让我侥幸活了下来。 母亲虽然不识字,但她却坚信知识能改变命运。上世纪70年代,多数家庭都
中午突然刮起了大风,阳台上的晾衣架荡起了秋千,早上才洗净的衣服箭一样飞到地面,花架上的植物也开始手舞足蹈。最边上新买的小花盆被摔成两半。紧接着一声惊雷响起,雨声哗哗的。 来不及收拾残局,第一时间打开手机摄像头,关注老妈房间里的动态。一个小时前,我透过摄像头查看,她背了一个小包出了门。这阵还在外面吗?身上淋湿了怎么办?前几天还在输液呢,她的脚也不灵便,万一地面打滑,摔跤了怎么办? 客厅里的灯亮着
地处三县交界的老家小镇上,有一条油坊巷,离老远,一股香喷喷的油味扑面而来,随之传来了粗犷的“哎哟嗨”的号子声、“咚咚咚”的捶击声。 木榨食用油技艺最早起源于唐朝,家乡的这家老油坊也有上百年的历史,闻名于方圆近百里的周边乡镇。这种传统的木榨压榨工艺复杂烦琐,费工费时,从筛籽、压片、炒料、笼蒸、踩饼、上榨、插楔、压榨到接油有十多道工序,除压片外全部是手工完成,从原料到出油需要十多个小时,一天也只能完
1998年,我从矿院毕业后分配到石嘴山矿务局一矿地测科,按照科长的安排,我跟一个老师傅学习储量管理。 经过交流,了解到我和师傅是一个地区的老乡,师傅问我上班怎么来的,我说走来的,从单身楼到工作单位走路半个小时到40分钟的路程。那时候大部分人都骑自行车上班,由于刚上班领了半个月的工资115元,还不足以买一辆自行车,于是师傅把他家的一辆自行车借给了我,那是师傅妻子(我称呼她嫂子)的自行车,由于嫂子在
一场雨,下在诗人的心坎上就是一首精美的绝唱。雨作为一种自然现象极普通、寻常,经过诗人、词人独特的艺术审美视觉情感观照,雨被赋予了人的情感、丰富的思想、深邃的意境。 含蓄之美的“杏花雨”。陆游《临安春雨初霁》:“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春天的雨是大自然的恩赐,是一场甘霖,带给人们希冀、憧憬。诗人被夜雨声触发,遐想到第二天卖花声像春雨声甜美、温馨,杏花雨传达出来的信息,写得灵动、精妙。诗人
在参观文溪坞农展馆的农具中,最吸引我眼球的是那架保存完好的水车,我驻足在那架水车前,久久不想离开,因为是水车把我带回到遥远的年代,我耳边仿佛又听到了那种久违了的咿哩哑啦的水车声。 我第一次踏水车,是在小学放暑假的时候。那天清早,我被父亲叫醒去学踏水车。我们到那里看到轮到踏第一席的4人已经在踏了。叔叔伯伯们双手靠在扶横木上,两只脚一前一后踩在步士上,像走路一样,姿势显得十分轻松优雅,嘴里还唱着山歌
较之于现在的小孩,我童年的零食并不丰富,但有一种中国传统零食相信那个年代的孩子都品尝过——麦芽糖,几分钱就可以买到巴掌大一块。但即使这么便宜,也不是所有孩子都吃得起的。幸运的是,我有一个疼爱我的外婆。每次去外婆家,她都用她的嫁妆——玉饰给我换麦芽糖吃,若是用现在的等价交换原则来判断,我吃的可谓天价麦芽糖。 我从小寄养在外婆家,一直到上幼儿园的年龄了才回到父母身边。彼时,我刚离开外婆家,但心还没离
车行庐南川藏线,泥河就是起点了。 向南而去,在田园间穿行,几块刈田,一簇簇稻茬枯白,其间有新绿泛出,一汪青嫩。在蓝黄相间的路面驰骋,瓦洋河清且涟漪,两岸芦花白絮,一群白鹭立在水中,像是一幅黄公望的水墨山水图。并不富庶的地方,却有最不寻常的产出,比如,这一轴地理和人文风景。 路穿行在群山之上,历史一样漫长。几十公里后,一片群山挡住了视野,绕山而行。路变得越来越陡峭、险峻。前面的山叫双顶山,沿路盘
剪子巷新搬来一户人家,这家有个男孩,十二岁,同我一般大,和我同在一所学校,同在一个班,叫大娃。这些都不新奇,新奇的是大娃娘是个疯子,人们都叫她疯子婆娘。疯子婆娘模样儿挺俊俏,一头乌黑披肩的长发,每天早晨坐在门前的石凳上梳头,梳来梳去还是披散着一头乱发。见人路过,就朝人家傻笑,嘴里嘀咕着,好看不?好看不? 大娃背着书包从屋里走出来,对她吼一句:“进屋去!”没有一点儿好脸色。 疯子婆娘龇着嘴,冲着
二十多年前,一进入高三,我们的生活就变成了教室——食堂——宿舍的“三点一线”。即便向来散漫如赤脚大仙的我,也不得不稍微绷紧了点那根弦。 不过,仗着有几分不错的成绩,尤其是作文,常被语文老师拿来当范文在班上念,我多少也有些自傲,有时课堂上会分神,管不住嘴。偶尔,教室里有风吹草动,像飞进一只麻雀或蝗虫之类的,或是爱穿汗衫的胖历史老师,某天突然捯饬了一番,穿上了件正儿八经的西装时,我就总忍不住一马当先
在我的老家,人们把贪吃的孩子称之为“好吃嘴”。 大伯和我父亲还没出“五服”,而且我们两家“接屋连山”,大伯家虽然是单门独院,但平常大伯大妈在自家院子里咳嗽一声我们家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大妈有两个儿子一个闺女,两个儿子壮得跟牛犊子一样,偏偏比我大三岁的老闺女骨瘦如柴,好像一阵大风就能刮走。两个儿子都没上过学,并不是上不起或不让上,而是他们都不愿意上,为了让这两个儿子上学,村里和学校不止一次地上门动员
喜欢一人独行,没有拒绝交际的意图,也并非排斥喧闹,而是预留一点空间给自己。 “春雨足,染就一溪新绿。柳外飞来双羽玉,弄晴相对浴。楼外翠帘高轴,倚遍阑干几曲,云淡水平烟树簇,寸心千里目。”韦庄在这首《谒金门·春雨足》诗词中,描绘了雨中行雨中情,把渴盼伊人归来的情愫发挥得恰到好处,隐约而不模糊,给人一种折射感,并以此扣动原野之魂,撩拨人的情思。是啊,那个心系的人在哪里呢? 雨中的湛河安恬如处子,很
发源于云南省镇雄县大湾鱼洞乡标水岩的赤水河,是长江一级支流流经滇黔川三省十六县,全程524公里。人们习惯把赤水河从镇雄到金沙段称之为上游,仁怀境内的119公里称之为中游,习水到合江段称之为下游,猪旺沱正好在仁怀河段正中间位置。 猪旺沱上游,紧接茅台河沙坝,位置在茅台街道平行直下的河边,在茅台上中下三个渡口之间的河东岸。往上,是金竹杠、茅台德庄河段的猪儿滩,然后是乌龟石滩至到段江河,经天鼓岩滩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