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文化”这个概念,我的态度是双重的:一方面,我认为,文化若是相对于政治、经济之类出于效能/功利考虑而做出的区分而言的,那么,我们确实应当重视运用它,用以防范各种“无文化”“反文化”所引发的“实践理性内卷”,用以修正效能/功利主义社会科学的偏差,更全面地看问题;另一方面,我又认为,假如文化是指那种掩盖复杂性和历史变异性真相的面纱,那么,即使我们不忍割舍它,要加以运用,仍要大加节制。 关于前一方面
中国的“八0后”多有相似的童年记忆,其中一个重要内容就是每天傍晚守在电视机旁看动画片《圣斗士星矢》。这部动画片混杂着世界各种文明因素,主线故事是古希腊的神话:天神宙斯将陆地的支配权交给女儿雅典娜后消失,宙斯的兄弟海神波塞冬、冥王哈得斯等都在觊觎着陆地,因此雅典娜和圣斗士们为了守护人类和陆地与他们展开战争。在一声声“天马流星拳”和“燃烧吧,我的小宇宙!”的孩童嬉戏中,希腊神话成为每个《圣斗士星矢》迷
对读者而言,阅读那些以“我们自己昨日的生活”为研究对象,尤其是那些旨在还原、分析普通人日常生活世界的社会史文本,多少会带些“冒险性”——“过去是异邦”,将研究对象陌生化、客体化,这对历史学者、社会科学研究者或许是必要的、可能的;可作为那个时代的生活/事件的亲历者,读者在接受由研究者所建构的“历史”时,既可能有意无意地激活自己的记忆,并进而去追索更多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同时也可能会感受到
毛晋是明末清初著名的藏书家和出版家,汲古阁藏书之富、版本之珍、刻印图书之精,都是为世所称的。徐遵汤《和古人诗序》说:“自来藏书与著书蔚为两家,至吾社子晋而合。”有关毛晋的生平交游及汲古阁藏书的内容、版本、刻书情况,文献学界已有丰富的研究成果。一九四七年,钱大成在《国立中央图书馆馆刊》第一卷第四号发表了《毛子晋年谱稿》(下文简称《年谱》),依据陈瑚《为毛潜在隐居乞言小传》(《确庵文稿》,下文简称《小
一 随便翻开一本旧小说,不是干儿子干女儿,就是拜把子兄弟。《三国演义》一开篇,即“宴桃园豪杰三结义”。《金瓶梅》绣像本第一回,又是“西门庆热结十兄弟”。《水浒传》的赛珍珠译本,书名干脆叫《四海之内皆兄弟》(All Men Are Brothers)。《西游记》里,孙悟空曾与牛魔王结拜过,所以一见铁扇公主便叫嫂子。盘丝洞里七个蜘蛛精,也各有一个干儿子。《红楼梦》里,薛蟠跟柳湘莲结为兄弟,贾宝玉收了
二0二四年,青春版《牡丹亭》在首演二十年后重回北京大学。年轻的观众仍然如二十年前一样惊叹:“每一个人物、每一句唱词、每一次举手、每一次抬足,都是那么美!”二十年来,青春版《牡丹亭》在国内外演出近五百场,约八十万观众观看了演出。二十年来,青春版《牡丹亭》所到之处,都会引发人们关于传统与现代关系的讨论,引发人们去思考:为什么昆曲这样一种中国戏曲中的雅文化与现代剧场的碰撞,呈现出的是比现代艺术表现更具高
在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之前,国内学界并无以“经典”指称文学史上占有重要地位的著名作品的习惯或通例。原先这类作品一般被称为“名作”或“名著”,意思是文学爱好者人人都知道的、专业研究者常常提到或引用的传世之作。那时,“经典”一词一般并不用来指称文学作品,而是用来指称政治的或宗教的、哲学的、文化的对特定人群的思想和言行具有指导性的权威著作,例如儒家的“十三经”、基督教的《圣经》、伊斯兰教的《古兰经》,例如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