衰老总会在某个时刻降临。人口老龄化是全球性趋势,在中国,由于人口基数庞大,生育政策调整,老龄化速度可能比想象的来得更快。越来越多的人意识到,老去不是简单的时间问题,面对迟早都会到来的人生关口,日渐衰老究竟意味着什么?《公租房小区里的老年爱情》以社区工作人员的视角,观察老年群体的日常困境。对个体而言,随着身体机能退化,可能导致人们对自身价值产生怀疑,进而焦虑。相应老龄化人口增加,也给社会带来了方方面
这是直辖市里常见的公租房小区。外来者从四面八方汇聚到这里,足足15000多户40000多人,这样的体量俨然一座小城。这是一个小区,也是街道的一个社区。从远处看,25层以上的电梯公寓林立,如一支支铅笔,密密地排列着,延伸成一片。和城市里其他公租房小区一样,本着经济适用的原则,这里只有几种“小户型”——最小的是30多平米的单间配套,最大的是60多平米的三室一厅。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房客只需拎包入住。房
“蓬莱山在海中。大人之市在海中。” ——《山海经·海内北经》 山经 赤脚蹚过一座烟绿色花园,李虚己看见了那片芭蕉的尽头,日光清正,暑气蒸腾。小回廊在池下露了一张口,幽魆魆,几块朴拙的青石盘过来,大大小小,点点绕绕。李虚己在池边蹭了蹭脚底的泥,这才发现通身内外早被花露打湿,一双虾红的布鞋浸在手汗里,耷在身前熟透,如两只喜红灯笼,要在后半夜枯瘪下去。山势太险,她爬上来的时候,蓍草已经沾满两臂,丝
2020年8月15日,我做梦做到一半,梦得好好的,突然插播广告,不看不能继续做梦,除非开会员。我一了解,发现会员种类也很花哨,小、中、大、金、银、铜、白金、铂金、不知名贵金属会员,于是决定给“世界中心”写信投诉。我说你们已经给一部分人改造梦境了,这部分人拥有比其他人更多的时间去学习和进化,你们为什么还想把人类内部按照钱多钱少分裂成不同物种呢?梦里我太气了,被气进医院,还分配了床位,但是我在医院小卖
阅读这篇小说,着实费了一番力气。小说语言繁复绵密,多有枝蔓,穿行其中,时常泥滞,仿佛去见金明灭的李虚己,山林池水间兜转,脚底沾泥,蓍草沾满两臂。小说结构同样曲折,衔尾蛇般闪烁,又如李虚己,在小说开头即已踏上蓬莱之路,却迈入一整节旧日回忆。 张煜棪搭建出的这一“本就不山不海,是无缘之岛,是无主之地,是一片界外废墟”的蓬莱,并不能轻易进入。笔者三入其中,亦不能说全得其味,只好坦率谈谈旅程见闻。 在
一 离开母亲以后,我常想象她独居的样子。年近六十,终日和艰难的生活较量,但她的身体里始终存在着光亮,让她的生命未呈黯淡,那光亮也是让我们的关系依存的东西,我躲避它,也依赖它。 在外工作多年,最近因为眼疾,我辞去了旧职,打算好好休息一番。和父亲通过电话后,我决定回家,和母亲旧事重提。六七个小时的路程,下了火车,我在出站口等了十几分钟,终于在远处的树荫下看到一个向我坚定走来的身影。 她先于我开口
1 王灿作为过来人,英明地指出,停课反省期间最好不要去网吧,因为政教处的张秃子会去偷拍,谁被拍到谁倒霉。我建议去书店,书店肯定没有张秃子。王灿瞪大双眼,我明白了,在她看来,书比张秃子还要恐怖。我问她还有什么地方,可以打发掉这三天时光?她表示地方多的是,但需要更多的钱,她最近资金周转不过来,等下个月停课期间,手头就宽松了,可以带我去遗山市,见识一下那里的花花世界。我让她打住,停一次课已经让我头大,
今年的生日是在老家坟地和父母一起过的。 今年我五十岁了。 五十岁了,怎么说呢,一句话,就是心有不甘,纠结、难受甚至有些悲催。糊里糊涂,日子才刚刚开始使劲呢,怎么就年过半百了?听说有人过五十岁生日时哭了。为什么哭呢?人过五十日过午,从此你就老了,你就不再是年轻人,不能再干荒唐事了。再说了,不管你活八十岁,九十岁还是一百岁,五十岁都是一个梁,人过五十日过午,翻过去就是下山坡。过去农村人一到五十岁就
马小翠今年六十五岁了,因为瘦,中等身材也显颀长,如果穿得宽松一些,就给人苗条的感觉。已经华发满头,如果披散在肩上,就放大了脸上的皱褶,所以就定期染发,且在头后挽个髻,插个银质发卡,就俏皮了。苗条的身材、俏皮的黑发,就模糊了年龄。别人看上去,觉得她年轻;问题是,她自己也有更强烈的年轻的感觉,于是就像少女一样任性,什么都自以为是,有强烈的支配欲望。 她虽然有糖尿病,早晨起来却吃西餐。木糖醇的全麦面包
有些年了,松潘大姓于我都只在史书和在想象中。大姓三寨——丢骨、人荒、没舌,在史书修补过的黄页上蛰伏,有时繁体化简体突然发飙,刺破想象,突破我对人的认知。后来有了卫星地图楔入,它们就像三只安装了永动机的鹞鹰,盘旋、驻留在云端,不时一个俯冲下到人间,叼走一只鸡、一只羔羊甚至一个小孩。 至今我也不知“大姓”是什么意思,当地人也不知道。不知曾经在这一带“寻羌”的人类学者王明珂是否知道。我倾向于认为它是汉
雪后 昨天夜里入睡前,跑到窗前往外看,灯光下,有雪花舞动的光点,地上已见白。看天气预报,说是“中雪”。 今天早上拉开窗帘,没有意料中覆盖一切的白雪,连薄薄的一层也没有。下楼,走在路上四处张望,草丛,树头,背阴的角落,哪里都没有雪的影子。昨夜漫天的雪花,地上白色的积雪,像是一个谎言,也像一个幻觉。那些雪,似乎从没有来过。 天气阴沉,比昨天更冷。天空依旧有雾霾,但十分淡,远近的建筑物清透了些。这
这个国庆假期有点长,没有出门给不堪重负的街衢“添堵”,窝在家里读了几本书和一篇文章。有英国作家汤姆·摩尔的《唯有书籍》、科克·斯塔基的《书虫杂记》《图书馆杂记》和汪家明撰写的范用传记《为书籍的一生》;一篇文章是郭沫若先生的《甲申三百年祭》。 《甲申三百年祭》,这篇文章收录在郭老的《历史人物》一书中,是我前段时间在图书馆废弃的书籍里找到的。在这些废弃的书籍里我还找到《列宁印象记》和《马克思列宁的革
立冬之后的高原,风变得肆无忌惮。 原野空濛,黄尘飘荡。 瓦蓝的天体贴上了浑浊的表层。风化龟裂的大地和衰朽枯败的草木都在期待润泽。一场雪,是对冬天高原最好的抚慰。 小雪节气,天空真的会飘来阴冷的雪花。有一年,雪片能将大地覆盖;有一年,只是零落星散。初冬的气温还没有能力保护雪花,此时的降雪,不论薄厚多寡,都难以积存于世。 立冬以后,农人逐渐从土地退出,从打麦场退出,踅进了黄泥小屋。即使有户外活
15世纪后期,随着“地理大发现”和西方的对外扩张,欧洲传教士纷纷前往世界各地传教,以此打开并拓宽他们的传教之路。他们利用欧洲高度发达的文明,翻译西方的科技著作,介绍世界地理和域外文明,包括欧洲的绘画艺术。事实上,所有这一切,都是以服从于传教目的为主。新航线的开辟,极大促进了基督教的传播,宣传基督教或天主教教义,就成为每一个传教士的任务。如果说,当年意大利传教士在17世纪利用西方艺术打开了中国的大门
前不久,张平用两年时间潜心创作的长篇小说《换届》出版。这部近六十万字的厚重之作,延续了他十几年前影响深远的《国家干部》路子,描写对象仍然是党委、政府机关的领导干部,讲述在某省所属临锦市委换届期间,为迎接国家重要领导人前来视察所发生的故事。领导视察的重点是教育、安全生产、转型综改;由于一些领导干部的官僚主义作风,该市的几所中小学校舍安全出现问题;多年不遇的特大洪水来袭,抗洪防汛压力很大;尾矿库突然溃
童年记忆到底会在多大程度上影响到一位作家的小说创作?对周瑄璞长篇小说《芬芳》的阅读,再一次引发了我对这个问题的重新思考。虽然已经离开家乡在现代化的城市西安生活工作了四十多年时间,但最起码从文学创作的角度来说,出生于河南省临颍县的周瑄璞,却依然可以被看作是豫中那块古老大地的女儿,尤其是晚近一个时期,她差不多几乎所有的作品都来自那块土地。《多湾》《回大周记》以及我们这里所要集中展开讨论的《芬芳》因其故
编者按 清晰、通透、精炼,是张洪波诗歌的特色。《采石者撬开石缝》这一组短诗,直来直往,返璞归真,处处彰显着“不经意”的功夫。想来,近半个世纪的写作,足以让一个诗人落笔无声,收笔从容。薄暮的诗,在平和而克制的叙述中,涤荡着深切的人文关照。这一组《风吹过》,他没有泪汪汪的同情和假惺惺的怜悯,而是一咏三叹,乡村匠人般耐心雕琢着“盲者”的群像,使得他们从黑暗中缓缓抽身,在文字的光辉下获得了平等和爱。组
江面 无名鸟从秋天江面掠过 像一个炫技者 感觉它心情很好 还带起微小水花 一种快乐 很简单 一枚落叶漂流着 缓慢 沉思 寂寞 心情复杂 螫针 当一段记忆成为过去 我仍有些不安 还有几枚螫针 潜伏于心中 尚未拔出 对饮 未骑骏马 未赶牛羊 友人从草原来 嗓门粗犷洪亮 两只银碗 一醉方休 天明时有云雀引路 带他返回故乡 采石者 他命硬 敢和石头
说书的盲人 多收了三五斗,稻场上 就多出一个说书的盲人 月牙有四:新月,刚落下 跟前,饱满的汗腥气拢成半圈 两片铜板 一下一下雕刻马灯的光影 一截荆条,或急或徐 击打扁鼓,说一段,唱一段 拖腔像笤帚,又像铁锨 填平山谷和田畈中的沟沟坎坎 他从未看到过黑暗 把人间长夜吼得一片雪白 怀疑 一遍遍:听见了吗?明白了吗 忽然双眼潮湿 你一直相信自己所看不见的 何时起,开始
归来 有一天,我将全部的我找回来 他们是我散落在世上的亲人 我一一拥抱,辨认 喜极而泣,抱头痛哭,抑或因恐惧 而不敢相认的时代已过去了。我们安静地 坐着,聆听,那遥远山顶上,逝去的风 暴声里 逶迤的余音。那时我们脚下,交织着夕 光的阴影 和命运的图形 那时,我不是白发苍苍 没有等待太久,没有在刻满痛苦经文 的内壁上,抚摸,徘徊太久 她对自己的厌倦是深刻的 她
天空冷却为时间之蓝 我注意到,蒙尘的语词 正陈设在庸常的角落,像古老的物件 等待着历史的救赎,它再一次 在我的视线里,绘制着细碎的时刻 如同我抬头时不完全的月亮 很多时候,我看不清它们的模样 那些有意无意地躲避 像命运一样,磨损着多余的执念 消失在过去,却又迷离在拉长的影子里 如同在秋叶落下时的蝉鸣 用沉溺与迷惑铺开一条野草之路 重返之时,仿佛一切正在被救赎 【作者简介】
苦修行,长梯末端生长着 东方的百叶。捩转光,倒去 烛台一阙,便识认梁上君佚名 “昨夜西风……明朝见。” 去找他,找一文方孔的骨节 和银杏的背面,纹路琢磨 仿佛褐色工坊。而今碧树已折; 多梦的皇帝,能否赐我一枚 性武器——鱼之脊柱或“戚戚舞” 那化石轻。柔软地篆着 无人哭时的水国。所有的地图和 物语,所有的短章和所有的信 都软在一张不眠的床。砖瓦声, 他日乱臣聚首,然后谋和
炉子里的黑炭在火中滋滋挣扎 扫去散落在锅圈上的煤渣 水滴擦拭出蒸腾的白气 缓慢但又稳重,是时间抚过的关节 爷爷做完了打开冬日的准备活动 沿着同心圆摆好蜜薯、红枣和切片的 馒头 橘子一定在最外围,筐出炉火的秘密 翻动与高温译出美拉德的面容 外壳锁住金黄色的疼爱 在爷爷的手里,炭火炉子是一种味觉 冬日的故事刚刚开始: 一铲炉灰卸下窗外的枯笔,正如 爷爷的炭火炉子 卸下离家
秋泠泠,割破人间 远远一声风吠,叫我与苏东坡同坐 分他一口腻味的甜,笑谈 月饼的缺口是离别嚼咬出来的 圆满的刺痛,治疗相思病的良药 秋泠泠,都惹花怜 他和我说,亲人多是 印在酒里、露水里 成为月影淌过,惹动一圈圈涟漪 在水边,思念总是背着手伫在后方 无言。却哭黑一张张空旷的信纸 打湿远在天边的嫦娥 她呀妆靥都花了,挑起 罗襦的花边 那是乡巷的矮墙,父亲的粗眉 天明了
江边水声很重,朦胧中有荷锄之人归来 然而他的脸庞并不清晰 虚拟的古典主义使野草在某一刻有种微 微的倾斜 所有的光线像是立在针尖上,马鸣哀弱 这些年,相似的场景常常出现在梦中 那时母亲还没有从田野里赎回瘦弱的身体 生活的真相尚未被解释 她会在黄昏带回新鲜的香椿,漏斗叶, 灰灰菜 之后劈柴,生火,做一顿简单的晚餐 在乡下,人们总是用这种朴素的方式纪 念春天 如今陈旧的风
老杨从卫生间出来,看见自家媳妇明慧正弯腰趴在门上,从猫眼往外看。他习以为常,径直走到沙发坐下,打开手机看新闻。 不知从何时起,从猫眼“监控”对门便成为明慧的一大乐趣。她从这个小小的猫眼,见证了对门老陈从部门主任升为副局长,继而成为现在的局长。可以说,是她“看”着老陈成长起来的。 明慧是职业插画师,好奇心重,喜欢观察,却从不出去乱说,偶尔跟老杨交流。更多时候,是她一个人自娱自乐。 即便是为数不
今天是我爸生日,我妈做了一桌好菜,鸡被烤得焦黄,冒着热气。色泽红亮的五花肉在铁盆里颤颤巍巍地跳动,肉香扑鼻,有炒玉米,还有炖白菜。我爸面前放着锅汤,里面有大炮车轮,金枪银鞭,它们骄傲地硬挺着,散发迷人的药香。我把筷子伸向我爸面前的锅里,被我妈打了一巴掌,手红了起来,像刚烤好的红薯一样烫。“一大堆饭菜你不吃,要吃这个,这是你爸的,除了你爸谁也不能吃。”我爸脸上出现尴尬的笑容。我小心地吹着手,我姐对我
二级是个精神病患者,常从兜里掏出一个红本本,向人们炫耀,“看见了吗?二级厨师证。”人们大多不知道他名字,故而人们习惯称他二级。 我这个“一门提督”闲的无聊,有时候溜去对面翠翠小卖部闲谝。二级是翠翠小卖部的常客,一般快到中午,他才替死人顶完工,拖着臃肿(不知什么病,身体浮肿)的躯体移进店里,大多是先依在柜台边发一会儿呆,好像忘了自己来干啥了。翠翠也是习以为常,当作进来一股空气,眼皮撩也不撩,专心敲
马梳理每天背着个公文包,早早地就辗转着那辆脱皮掉漆,链子随着他蹬车的节奏呲啦啦响的自行车去上班。 一路上,他只哼着一个调:嘿啦啦啦啦嘿啦啦啦,天空出彩霞呀,地面开红花呀…… 马梳理的公文包就装着台笔记本电脑和饭盒。 要说单位有电脑,每人一台,用不着带自己的电脑。马梳理就是要固执地带着他的笔记本,马梳理认为,单位的电脑是用来办公的,如果同网友文友聊天扯淡,那只能用自己的笔记本。 尽管那个老式
拉着行李箱出了高铁站,68岁的方庆,显得特别兴奋,禁不住在心里说,故乡,远在上海的游子,我回来了,我回乡养老来了,您会接纳我吗?紧随其后的妻子黄巧兰,气喘吁吁地赶上来,老头子,你慢点儿走,慢点儿走。远远地,方庆看到哥哥方明站在车旁,微笑着向他招手,一股暖流涌遍全身。 方庆出生在伏牛山一个叫方家河的村子,从小喜欢读书,放学回家帮父母放牛。别人家的孩子,放牛时拿把镰刀,总要在河岸边或山坡上,割捆青草
父亲只有一个孩子,是个儿子。 说起儿子,父亲口中总是滔滔不绝如浦江之水,且脸上充满了自豪,归结起来似乎可以用以下三个故事做代表。 第一个故事:在儿子刚念小学的时候,还不是家家户户都通自来水,父子居住的弄堂里只拥有两个公用的水龙头。儿子每天放学回家,第一件事不是和小伙伴们出去玩打弹子捉迷藏,而是拿一只小水桶去为奶奶提水。这么大的孩子提着水桶一溜小跑,成就了弄堂里的一道风景,引来了无数的赞美。
虫鸣声骤起,一轮圆月滚向枝头,压得枝条轻晃,叶声沙沙,一只麻雀探出头,嗖一声没了踪影……恍惚中,他又看到了妻。 妻就站在梢头,左手弓成波浪状高举过头顶,右手提起嵌满星光的薄纱裙裾,像一只蠢蠢欲动的孔雀,迎着夜的节奏绽放尾翼。 月光安详地披在妻的身上,不一会儿又溜进他眼睛里,他抬起衣襟擦拭,再一看,妻不见了,月亮也掉落枝头。 他恼怒地把手中的雕刻刀摔到地上,杂草丛生的头发下,一张脸庞比月色还要
装好模,混凝土浇筑伊始,直到东方露出鱼肚白,机器轰鸣声喑哑,豹子才宣布散工。洗漱完毕,胡乱塞肚,大家横七竖八地躺下,工棚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鼾声。 “豹子”是包工头鲍志轩的绰号,其脸面刮瘦,蓄山羊胡子;涂子建小名“兔子”,圆脸,长耳朵。几个月前,豹子招兵买马,带领着兔子等十多个农民工来到了甘肃清水。起始没事干,大漠孤烟,黄沙荒芜,兔子闲得心慌。动工后,装模搭架,叮叮当当,村子渐见活力。 兔子跟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