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如辉,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安徽省作家协会理事。小说作品在《小说选刊》等报刊发表,入选年度选本百余篇,多次获全国小小说大赛奖项,五十多篇作品被改编为中、高考语文测试卷或微电影,作品被翻译成德、英、日等多种文字,出版作品集七部九版。 同 学 亲 戚芬芳是我们的同学,女同学当中最漂亮的一个同学。几乎所有的溢美之词用在戚芬芳身上都不能算过分。同学们私下认为,戚芬芳能够来我们这所学校上学,是给同学们面子
这儿风景独好 电动车电瓶失窃,田娃报了案。 我问康姐:“最近不对啊,怎么不是张三家电瓶失窃,就是李四家电瓶被盗,这该不会是系列作案吧?” 康姐略作思索说:“很有可能,等破了此案,姐一定带你们去桂林一游。” 我望着康姐,意味深长地调侃道:“嘿嘿,‘桂林风景好,迟早丢不了’,这话,康姐都说油嘴了吧?” 康姐在我胳膊上使劲拧了一把,说:“群众利益无小事,小案要按大案办。姐说过的,这次一定算。”
那年,我帮一个女人看店,丢了七根火柴。 七根火柴,不是小数目。这一路走来,总有七根火柴“哧”的一声,在我眼前擦亮。刺眼的光芒,让我难安。 女人叫阿秀,一张瓜子脸,光滑诱人。 阿秀是外乡人,嫁过来不到一年,守了寡,在家里开小店。 我叫她阿秀姐。阿秀喜欢村里的娃叫她姐。 有一回,铁蛋黏乎乎地叫姐,声音拖成麦芽糖那么长、那么细,逗得阿秀“咯咯”颤抖,笑完,从糖罐里抓出一把大白兔,赏给大家。
小徐第一次和群众见面,没想到群众见了他,纷纷说:“哟,这次来的是一个‘洋学生’。”“一看就是来‘镀金’的,说不定一年都驻不到头。” 小徐是由老队长带着和群众见面的,老队长见群众这样议论,忙打圆场:“还真让你们说对了,小徐是农学院毕业的大学生,可懂农业了。”小徐听了,平静了一下心绪,走上前对老队长和群众说:“我叫徐志清,是来当学生的,今后请您和大家多指导我,我力争圆满完成县委交给我的驻队工作。”
那时候,裕后街码头晚上常常会放电影。 放映员姓陈,长得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眼睛则是一大一小,街坊称他陈放映。他能放上电影,搭帮大队书记秋茄老叔说的一句话:“谁来伺候这宝贝,这人一定要靠得住,才不会倒放电影。”他怕社员听不懂自己说的话,又解释一番,“如果电影放倒了,那不是八路军被日本鬼子打跑了?”恍然之后,街坊们也觉得这事开不得玩笑。于是,陈放映就被挑了出来。 陈放映是一个孤儿,吃百家饭长大。
黄星如是个买卖人,用现今的话说,他是跑运输的。那时候的运输工具不是汽车,是毛驴。黄星如养了两头毛驴。 黄星如的运输路线,就是从月塘到仪征城里,一天一个往返。进货地点是仪征城里的永利园,接货地点是月塘的利华贸易公司。永利园的老板是仪征商会会长李雨。利华贸易公司老板又是谁呢?黄星如不清楚。黄星如就认识利华贸易公司的沈捷沈科长。每次进城采购,沈科长都会给黄星如一张购物单,黄星如照单购物就是了。但,黄星
老童喜欢上山赶仗,更喜欢养画眉,吊脚楼上的竹笼里有只画眉,是专门用来套画眉用的画眉媒子。 老童有只锃亮的黄铜哨子,能学画眉叫,训练画眉成为一只好媒鸟,他用那只画眉媒子套住了很多画眉。老童把叫声不好听的画眉全放飞了,叫得好听的便用笼子喂养着,养着养着便养了一大群。老童每天回家,那些画眉就争先恐后地叫起来,一屋子的鸟叫,忒好听。老童听着听着就会“嘿嘿”笑起来,慢慢从腰上取下那个尖角儿小篾篓,拧下小盖
麻石有三宝:柳家、烧鸡和薯片。 家家都有烧鸡技术,家家不重样,烧出来的鸡隔着半里路都能闻到清香;每家做出来的薯片滋味不同,或甜、或咸、或辣,令人垂涎欲滴,声名远扬。 但最让人津津乐道的还是柳家,柳家三宝居麻石之首。 柳家不是一个品牌,是一个家族。 提起麻石镇的柳家,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柳家人上通天文下通地理,数理推断尤其堪绝,特别在研究易经方面独辟蹊径,由此衍生成一门祖传绝技:算命!
“米老汉被水库管理站的人带走了。” “真的假的?” “亲眼看见的!” “为啥?” “捕鱼。” “多少鱼?” “一条,不到两斤。” “一条算个啥呢?欺负老实人!” 米老汉是大家公认的老实人,从小到大都没占过别人便宜,更没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听说他被抓了,大家愤愤不平。 米老汉捕鱼,是因为过几天儿子要带女朋友回来。儿子大学毕业后在省城找到了工作,一没车二没房,能有女孩看上他,太幸
秦渊海被立案调查了。 起因是一场大火。 一个下午,大闸村村民梁峰家的房子突然着了火。因为正值冬季,天干物燥,还吹着小西北风,风助火势,火借风威,火着得很热闹。虽然很多乡邻都帮着端水灭火了,但因为取水不便,根本就无济于事。打119报警,消防车往山里钻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所以,半小时就烧了个一干二净,只剩下了残垣断壁,还有几件已经看不出形状的家什。 这大冷的天,没了房子,怎么生活啊!村里的好心人
别看山城不大,可这里以前产黄金,各种企业多,光会计师事务所就有六家。在这些会计师事务所中,最有名气的,当数老贾创办的志诚会计师事务所了。 老贾,名志诚,五十多岁。上门找他办业务的人,都爱叫他老贾,没人叫他志诚,更没人称他所长。好像叫老贾,才能显得亲近自然。老贾还是小贾的时候,大学学的是财税专业,先在京城一家会计师事务所历练三年,后回山城注册成立会计师事务所,对这个行当的业务相当精通,不论是审查企
从记事时起,姑妈就病歪歪的,白天也大多躺床上。不过,躺在床上的姑妈,手却没闲着,我们的衣服和鞋子,大多是她做的。 我有三个姑姑,另两位我们喊孃孃,享有姑妈称呼的,全村子只一个,那就是大姑妈。这就奇了,同样是父亲的姐妹,为啥叫法两样?奶奶说:“你姑妈没嫁人,你们就是她的孩子。姑妈就是妈,你们要孝敬哦。” “为何二叔家的孩子,却叫姑妈孃孃?”我们问。 “姑妈有你们就够了,多了照应不过来。”奶奶笑
冬瓜不是瓜,是个人,是我儿时的一个玩伴。 冬瓜的名字也不叫冬瓜,叫东平。 冬瓜他爸和我爸一块儿学开车,用现在的话说叫“驾友”,出师后就成了好朋友。他经常来我家蹭吃蹭喝,每次来都带着宝贝儿子东平。一来二去,我跟东平就混熟了。 我从小挑食,这也不吃那也不吃,越是过年过节请客吃饭,我就越挑。我爸指着东平跟我谝:“看看人家东平,什么都吃,长得这么胖,多装门面。再看看你,瘦得像根豆芽儿……” 我不乐
干冷了大半个冬天,一场大雪终于赶在春节之前落了下来,纷纷扬扬,洒遍城市的角角落落。 我望着楼下冒着大雪玩耍的祖孙俩,有些担心父亲的身体,便推开窗大声叫他们回家。可父亲像是没有听到我的叫喊声,依旧低头忙着自己的事。他和妮妮一起将积雪堆到空地上,然后不知从哪儿找来半截竹片,绕着雪堆慢吞吞雕刻起来。他的背上和发上很快就落了一层厚厚的雪。我无奈,只好拿件大衣下楼去给他披上,可一眨眼就被他甩到了地上。
一大早迷迷糊糊接了父亲的电话,声音遥远而苍凉,以至于小堃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没什么要紧的事情,无非是一些无关痛痒的家长里短。再睡,却没了睡意。小堃拍了拍枕边的手机小奥,嗔怪:“都是你!” 小奥抗议般“哼”了一声,不再理他。 多久没见父母了,小堃已记不清楚。上大学寒暑假还常回家看看,工作以后他就没在老家待过几天。人头攒动的车站,千里迢迢的行程,单调枯燥的应酬,层出不穷的琐事,小堃想想就发
上个月的8号我办理了退休手续。退休前我们主任专门找我谈了话,非常郑重地交给我一个特别任务:第一时间融入小区的广场舞队伍。 说实话,我这个人好静,广场舞的环境真心不能接受。可眼下……没法子。 退休的第二天,我硬着头皮来到楼下的健身广场,为了不显尴尬,我随手带了一本《红楼梦》,找了个树荫开始阅读。树荫另一侧的长椅上堆放着广场舞老姐姐们换下来的衣服、水和背包。等她们跳累了休息的时候我就有机会上前搭讪
华伢聋子终于实现了四十多年未能实现的愿望,过上了“吃饭不愁的日子”。 华伢聋子耳聋不是先天的。听老人说,吃食堂那会,华伢聋子才五六岁,有天饿了,钻进食堂偷饭吃,被烧火佬捉住送到大队部,大队书记狠狠打了他两个耳刮子,从此便聋了。 华伢聋子是个吃苦耐劳的人。分田到户后,他有一亩多地,粮食自给,甚至吃不完,但他“走路不空手”的习惯成了他人品的一大垢病。为这名声,他五十多岁还没讨到老婆,如今六十多了,
福根一接电话,不禁心惊肉跳:老妈要跳井。原因是村里搞旅游开发,福根妈不愿离开老屋搬到集中居住区。 父亲过世早,是母亲含辛茹苦撑起了这个家。福根读完大学,在县城一中当了老师,两个妹妹先后出嫁,也有了自己的生活。福根夫妻多次想接老人来城里住,可老妈不愿离开老屋。福根妈说,老屋里有家的记忆。福根的头一下子大了,如何是好?他当机立断,去超市买了两瓶五粮液和一条软中华,找崔书记想办法。 福根的同学崔书记
笔记本电脑的售后服务点设在寸土寸金的北京路电脑专卖店,店里装修豪华大气,地板明亮如镜子,有零星顾客、一个店长和两个店员。一个模样墩实的年轻店员兼做售后,他一边给我检测电脑,一边在他的工作电脑上忙事情。 “是键盘坏了吗?”我问他,“用得好好的电脑突然罢工,杀毒、重装系统都不行。上网查、问朋友圈,都说可能键盘坏了。” “键盘没问题。” “哪里出问题了?” “程序。我给你重装系统吧。” 45分
“满仓,满仓——快点呀,快点!我肚子疼了。” 满仓穿着水靴,正在猫腰撅腚和泥,准备修房子。房子漏雨,要赶在雨季前修好,听到丁香喊,他着急忙慌丢下镐,喘着粗气就往山上跑,一脑门子汗。 烈日炎炎,丁香抹着额头上的汗,在山坡上打菠萝叶,她把叶子褪下来,摞成沓,揪一把草,拧成绳,捆好,一沓一沓放进背篓。菠萝叶背到家晒干,秋天摘苹果时放在荆条篓子里当铺垫。就在丁香伸手够一片菠萝叶时,肚子突然疼了,她捂着
她知道他。她不能确定他俩的关系。她常想起他。她又不欢喜他。 转念一想,她觉得他这人很愚蠢。别人追求她,都是变着法儿地玩套路、耍花招,一个劲儿地隐藏目的。可他倒好,认识她没几天,便直接对她开门见山,直言不讳地坦露他的心思。她当然不会答应,她对喜欢有自己的标准,他不是她喜欢的类型。她同几个男孩儿聊过天、见过面,要么对方瞧不上她,要么她瞧不上对方,往往是见过一面之后,之前在微信上热火朝天的聊天便歇气了
自从获评市“十佳青年律师”后,我的业务量大增,天天忙得飞起。今天手头空些,在办公室接待一名商人。他是通过朋友找到我的,向我咨询代孕的法律风险,委托我起草一份代孕生育的协议书。 头一回遇到这种奇怪的业务,我的好奇心上来了。我让他慢慢说,把事情的整个过程告诉我。 男人说:“我和老婆是高中同学,后来我们考上了同一所大学。毕业后我进入了上海一家国企做销售。工作三年后,我和她结婚了。我们志趣相投,聊得来
星期天,大民要去乡下探望他的母亲,叫我跟他做个伴。他知道我爱在外搞采风摄影,说:“乡下的风景好着呢,你去吧。”还说,“中午我妈给咱做饭,还买了鱼和排骨呢。”我一听这些,就说好,拿上相机就跟他走。 我和大民是高中同学,大学毕业又同在市区工作,平时来往得勤,彼此也谈得来。 大民是个孝子。他老家在乡下,离市区有百十多公里。三年前,他父亲突然得了急病去世了。头一年,他和媳妇怕母亲一人在乡下太孤单,就把
九月九日这天是杏的生日,她在男人面前没有提及这事,她想考验一下男人对自己的爱还有多深。可是男人天天衣着笔挺,车接车送,始终只字未提。 晚饭后,杏满肚子委屈,问男人:“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男人玩着手机,头也没抬:“谁不知道呀,今天是重阳节。” 杏的脸上陡然飘来一片阴云,又问:“还有呢?还是什么日子呀?” 男人摇了摇头,一脸茫然。 杏一头歪在床上抽泣起来。她闺蜜桃过生日,人家男人不但
部门季度奖金发下来了。恰逢国庆假期,我正思索着去哪旅游呢,微信就刷到老同学卓城的朋友圈:日光,大山,农田,学生。 六年了,卓城竟然还待在山里! 我十分惊讶,主动联系了他,与他聊了许许多多。卓城问起我的假期安排,我说还没决定。卓城就说,几年没见了,要来村子里逛逛吗?我想,确实好几年没见了,去见见老同学也挺好。 我即刻动身,飞去了千里之外的城市,又转车去了百里之外的县城,经历数次转车,总算到达了
1949年10月1日,毛主席在天安门城楼庄严宣告:“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今天成立了。”这段黑白纪录片和历史照片,我每次看到都心潮澎湃,扬眉吐气,震撼不已。但说实话,多年来,我真没有探究过背后的拍摄者。 去年,我参与西津渡全过程人民民主实践中心布馆,有机会仔细了解了这名拍摄人。他就是程默,1916年出生于丹徒宝堰,2014年去世,是新中国第一代新闻电影家、摄影家。说其名字,有一个有趣来历。
近日,镇江市润州区摄影家协会主席陈岗给我打来电话,告知《西津渡·映像》摄影画册已经送到协会,希望我抽空去协会领取留存。 从单位到协会办公室不足两公里路程,我一路小跑,切迫之情无法言表,我想象着这本画册的厚度、大小、装帧、画质…… 在协会办公室里,我从陈岗手中接到画册,顿时感觉到沉甸甸的,素雅的布面,12开,大开本,有气场。加之中国摄影出版社和上海雅昌艺术印刷有限公司这两个在摄影界响当当的名号,
从我住的小城坐火车往西几十里就是大山了,那儿虽无亭台楼阁,却另有一种未经雕琢的野性美,而且火车可以直达,所以深得人心,适合穷游。 秋季里的一天,阳光灿烂,风儿也温柔,我突然心血来潮,一个人坐火车进了山。 住在当地的农家,同时入住的还有几个也来游山的大学生,嘻嘻哈哈地热闹着。 家里只有一位头发全白的老太太忙前忙后,她今年84岁了,精神超好,每天早上要绕着打麦场跑三圈,很厉害的老人家,儿子儿媳都
后巷现在的中心大街,很长的感觉,长街南北走向,开车打个表看看,足足有五公里之长。 后巷这条长街是从后巷北面老街长出来的。 孩时的记忆中,最难忘的是陪父亲去后巷老街赶集卖小猪。那时候从老家华阳村去后巷老街要走十几里土路,一大早父亲推着装满小猪的木质独轮车,吱吱呀呀,我走在车前弓着腰努力拉绳。到集市陪父亲卖完小猪已将近中午,我的小肚子已饿得“咕咕”叫,父亲忙到街头包子铺买几个热气腾腾的肉包子给我充
大概,我与父亲的世界,只隔着一束月季。 儿时,在乡下能称作花的,其实并不多。牵牛花、蒲公英、婆婆纳等,在野地里成片地自娱自乐,油菜花占满闲地,尽管开得灿烂,仍没人理睬,便宜了蜂与蝶。 在乡下人的眼里,唯有供进院子的,至少进了园子的,才能算作花。杨槐花开得晶莹雪白,淑气芬芳,也只配做吃食。相对豆角花、丝瓜花、扁豆花、茄子花,我们更看重它的果实。院子里,鸡冠花、凤仙花、一丈红等,太过寻常。相对蝴蝶
家乡的风景,如孔雀开屏。就以名不见经传的健康主题公园来说,那里有花树、农作物、池塘、稻草垛,还有盈盈的一江春水。如果你曾经在田野里追逐过,如果你曾经在发辫上沾花惹草,衣服上染过红,染过绿,那你不妨来健康主题公园一游。当熟悉的芬芳包围着你,欣喜,久违,也就随之而来。 “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这里的樱花、海棠花、梨花,天生丽质,清新脱俗,有花仙子的神韵。高大的樱花树,像迎宾树一样,伫立在
作家周华诚给我寄来他的新书《不如吃茶看花》。拆开包装后,我发现此书的样子与他前几次给我寄来的新书完全不一样:书中,页与页相连,看书时,一定需要用裁纸刀裁开才能看。 我感到特别奇怪。难道这是一本印刷厂的残次品?但是,我觉得这是不可能的。在书的扉页上,有这样的一行字,让我知道这是一万个不可能的:“甘武进兄存念。一犁春雨,满架书香。周华诚。二○二三年十月。”那些文字行如流水,笔走龙蛇,左下角还盖有他的
小时候推开窗,琛山就在窗子里。青山碧林,绿树环抱。家乡的山,名头不大,故事却不少。古时称琛山,因胜产白玉而闻名。明代山中修建了道观,每年春分,晚上,附近村民总能看见一队神灯从山上缓缓升起,云中游走,往句容茅山方向腾空而去。古代溧水“中山十景”之首的“琛岭神灯”便由此而来。因这个渊源,琛山又被称为“小茅山”。至今附近村民只知“小茅山”,却鲜有人知其“琛山”之名。琛山北麓山脚下有一深潭名曰尚书塘,因常
那年盛夏,天气出奇的热。中午放学,走在马路上,炙热的阳光烤着大地,地上好似涌出无形的气,一茬接着一茬,我穿着布鞋被烫得只好来回跳着走。回到家后,屋里更热,因为我们全家租住在出租房里。如果说外面是燥热,那么屋里则是闷热。现在回过头来看那些年,日子过得辛酸、艰难又无奈。倒也奇怪,身在那些年的我们却不觉得生活苦。 我们租住的屋子不大,40平左右,我对数据没概念,细算的话,约莫两间次卧大小。这间屋子具备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经历,走过的路、看过的景、认识的人,都会留下深刻记忆。没去新疆前,尽管也听人描述过新疆的场景和故事,但总感觉朦胧且遥远,不着边际,一直隐隐地憧憬着。没想到,2020年初,我被组织上选派到新疆生产建设兵团第四师可克达拉市,一干就是三年。蓝天白云,雪山草原,流淌不息的伊犁河水,清澈见底的赛里木湖,以及可敬可爱的可克达拉的朋友们,都让我欣喜不已,深深记在了心底。 2020年4月23日,
公园里的时间变长了许多 收留年迈或者无家可归的风 大树如今僵硬得不能自由舒展 专心陪伴落寞的亭台楼阁 小池早已割断与河溪的恋情 鸟儿说话树叶安静 树叶说话鸟雀安静 人人都说万物需要阳光 没有人说阳光不需要万物 除非相约在蓝天上碰面 否则 一朵云不会爱上另一朵云…… 公园里的时间变长了许多 长到忍不住胡思乱想 想不明白是一种折磨 想明白了也是一种折磨 我每天都要到公
湖水漾起涟漪 柳条轻拂水面 有人垂钓湖边 眼睛盯紧浮漂 湖道弯弯曲曲 道旁芳草如茵 帅哥手挽美女 美女牵着小狗 公园僻静之处 有人来回漫步 似乎身轻如燕 更加了无牵绊 电脑荧屏之前 作家坐了两天 决心整篇奇文 最后一字未写 此时天空湛蓝 云彩蓬松如棉 鸟儿展翅飞翔 一边嘎嘎鸣叫 像要宣示什么 仿佛也不尽然 我在窗口眺望 遥想缤纷往事 却见大片芦苇
高 铁 在山间穿行,如狡兔,如山魈 如白驹过隙,仅留下一道声音 青山惊掉了下巴 在旷野上奔跑,身姿宛如游龙 倏忽不见,如一道白光 神话般跨江过河 犹如日月验证一个哲学家的论断 运动产生时间 揭示了快和慢的深刻含义 成倍成倍地延长了生命的长度 使之尽情燃烧,实现宏愿 它让距离失去了意义,遥远的 目的地成了探囊之物 如饕餮的锯齿,不再有距离的美 千里江陵一日还,李白的
她的名字里有菊 每年立冬,我就去见一朵菊花 她好看的脸庞上 岁月的霜华都泛着花香 喜欢她从一片白里抬头 远远就喊我的名字 以至于反反复复和 无数的草木根茎纠缠 在一堆好听的名字和 气息浓烈的草药里相遇 认定回归的意义 这般温柔才是本真 一架用了数十年的身体,肿胀着 那些许花朵,被欲望撑满 如此虚空,对应着上下跳跃的箭头 在感觉还未察觉之前 迟钝也是一种病 川芎、柴
凌霄们开在篱栅上 凌霄们开在门口的篱栅上 黄昏时,姐妹俩跑出来玩耍 年轻的母亲 就坐在椅子上看她们—— 五六米远 她们就在旧日的一幅小画里 跑来跑去 跟一只蝴蝶无法提及爱情 如果遇见 是在四月,我会邀它唱情歌 我唱,它起舞就行 提着它缀满金光的衣裙 如果遇见在六月 有栀子花,绣球花 门前大株大株的茉莉,一只蝴蝶 一定不会惧怕一场暴雨 八 月 一片苎麻的叶子上
山 我喜欢爬山 但不喜欢爬到山顶 一旦爬到山顶 有了居高临下的得意 就会对爬山失去兴趣 影 子 一个没有影子的人 最可怕 我怕的是,影子太多 辨不清哪个是自己的 机 会 有人替我 怀才不遇着急 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还会选择 在南山下种菊
阳光照墙 黄昏的光,明晃晃的 从杜克大道 开始追赶,当我们自西向东行驶 已无法直面彼此的眼睛 疯狂的一幕发生—— 一栋大厦朝西的玻璃窗上 所有的光在汇聚 几乎燃烧起来 它的出现仿佛就是召唤我们 快速穿过那面火墙 有多少完整的秋天 桂树林栖居在后园道路边 有一些背光 但浓醇的香气 诱使我们停下来 亦步亦趋 走在九月茂密的枝条上 走在泥土浮尘 与挖掘机的轰鸣里……
王川,作家、画家、学者、教授。1947年生,江苏镇江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曾任镇江市美协副主席、市作协主席,镇江市文联副主席,江苏省版画家协会副会长,担任过多届江苏省作家协会理事和江苏国际文化交流中心理事。 著有《白发狂夫》等23部书、《王川画集》等8本画册,撰稿《心中观世音》纪录片,发表文学作品700余万字。同时从事美术创作,先后在欧、亚四国和国内举办个人画展12次。201
秦安国,文学硕士,副研究员职称。中国自然资源作协会员,江苏省文艺评论家协会会员、镇江市文艺评论家协会理事,江苏省2023年文艺评论骨干高级研修班学员,获得2020-2022年度镇江市优秀文艺评论家称号。主要从事文学评论和影视评论,作品多次被省文联《江苏青年文艺评论集》、江苏文艺评论微信平台、《京江晚报》等刊登。 尼采在《善恶的彼岸》中写道:“当你在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着你。”深渊象征着每
陆渭南,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江苏省作协理事。出版散文集《缘起今生》、杂谈集《像一朵莲那样萌》、长篇小说《纸媒无故事》、随笔集《吹不散的记忆》。2017年主笔长篇报告文学《雪域高原的镇江海拔》;2023年编著《我们的爸妈》,由凤凰文艺出版社出版,此书获2022年江苏省作协重大题材扶持。 一、灵活运用九宫格写作法,让作文有话可说 学生写作文,成竹在胸、倚马可待、志得意满的人不多,多半眉头紧锁,仿佛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