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谅,本名闵师林,上海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经济学博士。上世纪80年代开始在省市级以上报刊发表各类文学作品,出版著作30余本。获萌芽报告文学奖,冰心散文奖,《小说选刊》双年奖、最受读者欢迎奖、年度大奖,中国微型小说年度优秀作品集奖,“中国天水·李杜诗歌节”特别奖,上海作协年度优秀诗歌集奖,《上海文学》诗歌奖等数十种奖项。发表中短篇小说、微型小说约千篇。著有《阳台上的微笑》、《你还有多少童年的朋友
李守信,字汉臣,李家庄人。在庄里,称呼他名的人多,知道他字的人没几个。 年轻时,李守信酷爱木工,对一些木头木板很感兴趣,还对斧头锯子刨子爱不释手。16岁那年,欲拜师学艺,不料,母亲过世,他便断了做木匠的念想。 陈启匀组建的建筑队承建过镇中心医院、镇水电站宿舍、镇政府食堂、镇电管站办公楼等工程。承建镇中学教学楼那年,原本替他看管材料的张胜驴生病,打针吃药好几天,不见好转。张胜驴向陈启匀提议,要李
裕后街,有好几个篾匠。这里头年纪最大的篾匠就是篾爷。 七十好几,篾爷仍在化龙桥旁开着一爿篾器店。 篾爷做篾器,无师自通。娘老子怀他时,隔三岔五梦见一个满身仙气的老篾匠做篾器。街坊称,篾匠在娘老子肚子里就跟高人拜师学艺了。 这当然是一个传说。 但篾爷手艺算是裕后街一绝。他不满四十,就被街坊喊了篾爷。篾爷做的谷箩、蒸笼、笊篱、筛子、簸箕,还有养鸡养鸭的笼子,样样讨街坊喜欢。每天早上劈好了篾,他
最先在湾里钓鱼的是韦一。一湾水,一支钓竿,一个人,韦一钓的是寂寞。 湾是修运河形成的,运河不打弯,城就全毁了,有了水湾,城被运河抱了,一城的灯火映在了运河里,灿若星辰。 韦一在运河还没开通时就到湾里钓鱼。有鱼吗?有的,运河是就着派河开挖的,派河里有鱼,就着的运河里就有鱼。挖河和过去不同了,旱处用挖掘机,水里用挖泥船,过往的千军万马早没有了。 韦一散步时发现了湾里,湾里的水深深浅浅的,尽管有挖
“龙哥,你还不走?” 前台的小洁手臂上挽着一件风衣,走过来问道。 “我再练会儿,你走吧,我会关门的。” 小洁走后,空旷的健身房只剩下他一人。他关掉了大部分电灯,室内顿时显得幽深可怖。他粗壮的大腿晃动着,每走一步,都能听到清晰的回声,似乎楼板都在震动。 健身房是他的圣地。他从十八岁开始,就疯狂地爱上了健身。第一次出现在落地镜面前时,他还满脸的青春痘。当时有一颗快要爆破了,他轻轻一挤,就流出了
列车窗外那些疾飞而去的破旧的老房子,间隙院落里散步溜达的鸡或鸭,残缺的树,远处的山川、田园,忽闪而过。黄昏把它们镀成了一幅油画,可是木耘还没来得及欣赏,那油画就散淡成一团看不清的水墨,消隐在列车的飞奔里,消隐的还有那些油画里的很多人影,模糊或清晰的面孔。 星城,木耘没有再去。那列车还在开。全国的火车一样,都是要开往去处的,再从去处开走,又开回来处。周而复始。人生就是一个循环,你走了很远后,会发现
口粮是个老名词,指限量地供应粮食。每家几口人,按照户口供给。 那时候,牛也有户口,就也有口粮。 牛的口粮主要是料豆,黄豆、黑豆、豇豆、豌豆。每月十五斤的标准,用来辅助营养。这些,远不能满足一头牛的生存,还需要大量的青草、干草。俗话说,马无夜草不肥,牛不上料不中。光吃草,毛色不光亮是小事儿,无力,腿软,牛就上不了地。 犁地、耙地、耩地、碾场、拉车,等等,那时候,这些活计都离不开牛,牛是重要的生
她想了又想,最终做出决定。她认为,时间已经拟出最好的答案。 易非常想见她。 水中央的那块区域,在她年少时的记忆里,是大片芦苇肆虐疯狂的地带。尤其是秋凉时,阳光寒战战地打在水面,望不到尽头的苍凉,能够深砌到骨子里。年辰的翻卷,她刻意不去触及,毕竟是冰冷的。然而,现在的易说,易住在那里。超过百平米的高层,视野闳阔。 易不知她的内心。 或许有被鸣笛惊寤的夜晚。有时,她幻想,易失眠的样子。 易会
沙坪村是四里八乡著名的西瓜种植专业村,每到瓜熟蒂落的季节,村里的西瓜种植专业户,比如老陶他们,就带着身份证去县城摆摊设点卖西瓜。 等等,多新鲜啊,卖个西瓜还得随身带身份证? 不新鲜啊,在沙坪村,卖西瓜还就得带身份证。带了身份证的,这瓜指定卖得红火,人人都夸甜;不带身份证,大家都用狐疑的目光盯着,想买,又不太敢买,生怕买到山寨货。 原来,这沙坪村邻近县城,位于盱阳河、黎水河冲击而成的小平原处,
我喜欢吃蔬菜,但怕吃药芹,嫌那股药味儿。 而我那位朋友林杰特别喜欢吃药芹。 早年,我们是一个办公室的同事。因为经常一起加夜班写材料,早上来不及吃早饭,上班后,我和林杰经常溜号去吃早茶。小城的老街靠近县府机关这段,茶馆挺多,留香的虾油干拌面,同乐楼的鱼汤小馄饨,都很有特色。可林杰独爱听雨巷头的朝阳早点。两碗阳春面,一碟芹菜干丝。我吃干丝,那烫得脆绿的药芹都是林杰的。后来机关集资建宿舍楼,我们成了
她是六月生的。小时候,她不知道人们为何把六月比做莲花。 北方的莲少,不容易见到。但是她喜欢莲花,拼了命地那种喜欢。喜欢莲花的所有,惊喜莲花在每一个过程中所呈现出来的美。 莲叶青翠欲滴时,她想到莲花就像一个处子,纯洁而美好,它并未向世间展示自己的天真,可世间却因它而变得多了份绿色。莲花含苞欲放时,她想到了美丽少女情窦初开的样子。莲花怒放时,她想到了世间万物静静等待,都是为了怒放的时光。 她把夏天
有些事情是新闻,但有时候新闻就发生在你我之间。这不,年逾七旬的老陈上街买菜路上摔了一跤,躺床上去了。老陈老伴去世多年,身边连个端茶倒水的人都没有。两儿子说送去养老院,老陈觅死寻活:“你们干脆给我买一瓶安眠药,这样大家都省事。” 一日,老陈打电话给儿子,让他们每月送3000元过来。老大老二觉得奇怪,周末上门,发现家里多了个人。原来父亲背着他们请了个刘姓住家保姆。刘奶奶和老陈年纪相当,两人看上去对脾
公元前219年的一天傍晚,咸阳城内一户高门大院里,身着青色宽袍大袖方士衫的徐福,站在廊檐下仰望天空。他见原本彩霞漫天的天空瞬间伸手不见五指,脑海中闪现出咸阳城周围二百里内美轮美奂的亭台楼阁,以及遍及田野的哀民尸体,不禁长叹一声:“王道微缺,王道缺微啊……”语声未落,天空仿佛被一盏明灯照亮,光明重回大地。徐福在庭院中来回踱着,直到月亮爬上头顶才走回房中。他喊来管家,如此这般交代一番。 半月前,迷恋
“晕啊!我又听到佛寺里和尚在念经。”睁开的第一眼,郑辉便自言自语。 他明白了一些道理,在经过了那么多事儿之后要学会释然。 用过早餐,冲洗完毕,郑辉决定重复之前的事儿。 跟几天前一样,上下楼梯,脚步声仿佛就是一个音乐曲调,不停地在脑海中跳动,然后他会一边上下楼梯,一边记录着这些美妙的音符。 郑辉是一个音乐天才,还是这附近居民口中的“杀人犯”。几年前他失手杀了人,虽没致人死亡,但也被判刑,进了
“三叔,三叔……”两个不足十岁的小男孩走在放学的路上,嘴里不住地喊着。 前面被追着喊“三叔”的那个人背着行李,穿着没有领章和帽徽的军装,明显是刚从部队退役回来的军人。这个人停下脚步随口应答,抱起那个比较小一点的孩子,在他的额头上亲了几下:“刚才是你喊我‘三叔’吗?” 其实三叔从1950年入伍到1958年退役,在部队整整服役八个年头,只探家过一次。 三叔从家里走的那一年,正遇上抗美援朝战争。这
阿拉和他老婆阿香决定,还是阿拉到外面去打工挣钱来养家糊口。不然老家没有经济林木,更没有其他收入来源,面朝黄土背朝天,只靠种庄稼,饿也饿不死,富也富不起。 本来一家人都可以出去打工的,可就是家里还有一个年迈的父亲,他死活不到外面去,怕落叶归不了根。 去年,阿拉还没有过完正月十五,便背起背包出去打工。开头两三个月,阿拉省吃俭用,每个月都寄三四千块钱回来。每天晚上怎么劳累,他都给阿香打一个电话,相互
四叔斗大的字不识几个,却比别人多了条弯弯肠子。生产队那时候,他二十几岁,跟社员们一起耪地。耪地是个又苦又累的活,却来不得半点马虎,因为关系到秋后的收成。四叔不信那个邪,他嫌棒子叶刮脸,火辣辣的不好受,把精力全部放在地头地尾,精耕细作,地头地尾被他侍弄得棒子面一样细。队长不明真相,夸他真人不露相,耪地认真、细致。社员们撇嘴,他不知道害臊,也不懂惭愧,还得意地嘿嘿笑。 分田到户自己做主了,四叔好生欢
这位顾客有些特别 ,与其他牌友不是一路人,是我成了麻将馆新任老板后认识的。他长着一张不老不嫩的脸,不爱说话。因此让人很难看出其真实年龄及内心活动。不过接触的日子一长,他的情况还是渐渐露出了一些端倪。 他是一家公司的科长,公司因领导层庞大要“瘦身”,叫他们几位回家等候消息。他在家待不住,便成了麻将馆的顾客,不分天晴下雨都来打牌。但他极爱干净,几乎到了讲究的程度。他的衣着抻抖,看不见褶皱,皮鞋铮亮,
给闺蜜婚礼当伴娘回来,身上的喜气一下子就没了。 彩礼十八万八,创下了小县城的新高。“三金”飙升到“五金”,引领着这里的新潮。金戒指金项链金耳环金手镯金脚链,金光灿灿,只晃得我纤弱的身子骨,差点要倒。娘家陪嫁,红底金字“三十万”的大牌子,像一块巨石砸在我的心坎儿上。 下个月,步入婚姻殿堂的将是我,除了跟李晓光的两厢情愿,我还有啥?曾为工作后苦等了那么多年,终于有了结果而感到欣慰,感到释然。白马王
肖正的老婆大人是医务人员,有职业病,总觉得外面的东西这个不卫生那个不营养,每次她有事不能做饭时,总要煲好一锅汤,让肖正和女儿囡囡就着汤煮面条吃,他们都吃腻了。其实,他们早就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了。 这天下午,肖正又收到老婆的信息:“临时来了台急诊手术,来不及煮饭,汤已煲上了。” 接上囡囡时,肖正第一时间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她,知道今天又能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囡囡双手向上一举,双脚也离地,跳得老高:“
村里人没想到,如今这个穿军服的身影每天会准时出现在日间照料中心。 早晨6点,日间照料中心门口又出现了这个身影,瘦高个子,推着小车,车上放着扫把和铁锹,过了一会儿,院子里传来不紧不慢的扫地声,哗啦,哗啦…… 时间回到三年以前。 那时村里人总可以看到一个老汉,嘴里“嗯嗯”着,整日在村里游来荡去。他喜欢穿一身军绿色的迷彩服,瘦瘦高高的,远远看去就像一株大竹子。村里人遇见他,就喊“大竹!”他就“嗯嗯
老李头七的第二天,他的儿子来到老李单位,递上一张纸,说是父亲临终前有交待。纸上的字横不平,竖不直,笔力很弱。单位领导看后,半天不语,眼睛红红的。 老李退休前是单位的工会主席,老实忠厚,整天笑眯眯,言语不多不少,属于比较中庸的那一类。退休后,他从来不找领导麻烦,基本上销声匿迹。可是最近几年,他三天两头来单位,到下班就走。 办公楼是对开门,中间是走道,老李从东头踱到西头,再从西头踱到东头。瞄一个部
火辣辣的太阳裹挟着狗娃子,他像刚从水里爬出来似的,湿漉漉的。他站在阳光下盯着三小,干裂的嘴唇张了又张,终是没有开口。三小一边整理渔网一边问他:“罚款交了?” 狗娃子忙回答:“交了,交了。” “还让村长的日子好过不?” “那都是不懂事的气话。” 三小带的打鱼班是水产村最强的组合,狗娃子是最得力的干将,也是最让三小头疼的惹祸精。因为从小调皮捣蛋,狗娃子工作的时候没有一个班组肯收,三小怜他父亲早
阿芳和阿明在民政局办完离婚手续走出来,天气突变,室外竟已大雨滂沱。 阿芳再也回不去河东村的那个家,她绕到村南经过通关桥,回河西村娘家老屋。家里空无一人,父母早已搬离,这晚,谁也不会留意她会在这个破落的地方落宿。 一场大暴雨狂野地袭进了阿芳的生活,她知道,这个日子对她意味着什么。离开了那个男人,重新生活之前,她要把自己反锁在曾经的闺房,用一场长久的冬眠治愈自己。 闷雷在屋顶盘旋。阿芳无法冬眠,
老胡今年65了,花白头发肤色很深,小眼睛,一脸的褶子,说起话来瓮声瓮气的。他是个给宿舍看大门的,看起来有些谨慎过头的木讷。谁家孩子暑假回来,他不认识,却也不敢开口问,只是跟着人家一路走着,直到人家进了房门,才擦着手溜达回传达室。 这半年来,老胡常常会莫名地犯困,大白天坐在传达室外的藤椅上也会一不小心就睡着了。夜里院子进了几次小偷,居民们都抱怨得厉害,于是单位又多招了一个门卫——老刘。老刘比老胡小
从前读白居易的《忆江南》,喜欢“日出江花红胜火”,也喜欢“春来江水绿如蓝”,但……特别是十多年前,长江大开发,企业散乱污,开山采石多,环境受损,水体污染,有时吃的江鱼还会透着机油味。河水曾一度变黑发臭,令人惋惜。 镇江历史悠久,江河交汇。去年,参加镇江低碳十年发展调研,深感2012年被列为全国低碳试点城市以来,镇江生态环境尤其是水环境持续优化,城市逐绿而行,一座山水花园城市渐渐走进市民的生活。
在当今的中国文坛,吴亮正以其别具一格的独特审美视角和众多的评论著述,成为当代文学、先锋艺术和都市时尚文化的“三栖批评家”,受到文化圈内外的极大关注。 前几年,作家出版社推出他三十年的文学评论精选集《或此或彼》,素面精装,拿在手上,很有些分量。2016年,吴亮开始涉足小说领域,其描写上世纪70年代老上海市井生活的首部长篇小说《朝霞》先刊发在《收获》上,后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但很少有人知道,他还是
“多自淮乡得,天然碧玉团……”这是宋代顾逢的一首诗。诗中的“碧玉团”,非玉非团,而是指一种美味的水果。 碧玉团,外观底色碧绿,夹细黑条纹,如缕缕花衫;内窥,果肉红如丹血,肉嫩似红冰凝结。 记得小时候的辰光,一放假,老宅外屋靠墙的地板上便趴满了碧玉团,床底下也躺了不少。一部分是乡下姑妈送来的,一部分是父亲买的。手巧的父亲用废弃的不锈钢片,打磨制作了几把长条形的刀具,专切碧玉团,相当好使。之前用家
十年前,一位朋友引见了一位所谓的名中医,把脉、开方、吃药,三个多月下来,医保卡见了底,胃也因寒凉过重,不得不去看西医。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从此我对中医诊疗有了阴影,也有了一定的偏见。其实这并不是中医不好,中药不灵,而是自己所遇非人。 随着年龄的增长,读古书古籍,深知中医是“仁”的医学,它把人当成一个完整的人,一个有喜怒哀乐的人。它关注人的情感、思想和社会关系,以望闻问切,结合自然的变化、气候
我爱做梦,几乎每晚都有梦,有时一晚还不止一个。有日常生活再现的,有过去工作情景的,屡屡有与逝去父母相处的,还有奇奇怪怪的白天想都不会想的乱七八糟的人和事出现,甚至还会出现在天上飞、往下掉等现象。 不过,这真不是我所要的梦,或许即便朝思暮想也休想得到——我想见父母,可能吗? 但是我有一个实实在在的梦,确切地说自从退休后,这个梦就时隐时现。随着时间的推移,该梦想还一度清晰。那么这是个什么梦呢?我希
小时候的农村,放牛可是一件家家户户的寻常事。在那个年代,每家每户都会有一头或几头牛。我家也不例外,一头老牛,见证了我从一个热爱读书的孩子,成长为一个喜欢在田野间游走的少年。 我清晰地记得,从三年级开始,我就主动揽下了放牛的活计。每当我牵着家中的老牛去田野时,我的心里总是充满了喜悦。因为,对于我来说,放牛不仅仅是一项农活,更是一段令人愉悦的读书旅程。 那时候,父亲为了鼓励我放牛,便许诺每放一周,
这是柳宗元被贬到柳州的第一个冬天。 天气越发地寒冷了,草木一片枯败的景象,今日更是下了一场大雪,城里城外,都被皑皑的白雪覆盖。 山林里已没了声响,小舟之上,柳宗元着一件单薄蓑衣,手持钓竿,紧闭双眼,小舟之下,是一池江雪。 王叔文的变革失败后,他走到了朝堂的背后,来到了这片遥远的土地,带着一颗苍凉而沉郁的心。 有不少的文人都曾面临人生的寒冬,他们被迫离开朝廷,被贬谪,被流放,到都城的背后,处
像他们那样的工人,今天绝难见到。 他们原先并非产业工人,而是一些行帮气息浓厚的白铁匠人。随着白铁业的萧条,白铁匠大都进了工厂,改行当了冷作。冷作工和白铁匠并不太隔行,不过是白铁皮变成厚钢板,小榔头换作大铁锤而已。数十年前,我被招进这家工厂当了工人。 我没有师傅,或者说没有固定的师傅,今天给这个帮忙,明天当那个的下手。师傅们对技术大都有所保留,对外人更存戒心,传授技术,多为本家本乡子弟,对外乡外姓
今天突然有人问我:能写一手好字,是什么感受?我以自己的切身体会告诉他:能写一手好字真的很爽!相当于拥有一张很特殊的名片,或特殊的介绍信! 由于工作关系,我时常要签字或写材料,到各机关、邮局、银行、企业等单位办事。因为字写得不错的缘故,给我带来很多便利。每当在公众场合签字写材料的时候,不知不觉,常被旁人围观。到某些单位办事,递进窗口时,时常能听到里面受理的工作人员惊呼:“哇,这么漂亮的字,太漂亮了
真是奇了怪了,父母竟然在同一天病倒了。没办法,我只好开车接他们到城里来治疗。为了方便照顾,我把他们安排到离家只有两里多路的一家医院。 因为病况不同,父母分在不同的病房,母亲住三楼,父亲住四楼,这样一来,我就得奔波在两个楼层之间。第二天,我在三楼的病房里,问躺在病床上闭目的母亲:“妈,你想吃什么?我回去给你烧。”母亲听了,微微地睁开眼睛,不假思索地说:“我想喝甲鱼汤。”我听了,顿时吓了一跳,要知道
很多很多年前,我父亲到伊宁市看望姑姑。回到村子,他眉飞色舞地跟我们说:“哎呀,伊犁发展得越来越好了,那个解放路修得那么宽,可以并着跑好几辆车呢。” 那个时候,我们把伊犁的首府城市伊宁称之为“伊犁”。每天早上,从村子东面过来的一辆客车上挂着的路线牌也是这么写的,“伊车嘎善—伊犁”。下午回来的时候,牌子翻过来,就是“伊犁—伊车嘎善”。客车一天只往返一次。所以那时候,去姑姑家是一件隆重的事情。去了,就
差五分钟八点半,我和他在站台等最后一趟公交车。这个时候夜的幕布才拉上,因为有雪的映衬和路灯的映照,天空的幕布还染着一些墨蓝。 眼睛里的颜色对吗?手机对着天空拍了两张照片,手机里的颜色和眼睛里的不太一样。生活往往是这样,我们匆匆忙忙看世界的时候是一种画面,慢慢悠悠看又是另外一幅风景。 “公交车还有没有了?”他问我。怕尴尬得不到回应,又像自言自语。他穿着迷彩绿棉衣,身影像一幅新农村农民进城定居公交
难道是老天妒你 让你在英年 离开爱得那么深的世界 若不是情到深处 又怎会以这样的方式弹奏生命绝唱 你高大的身躯下 藏着脆弱的坚强 你充满激情的歌唱里 藏着命运的忧伤 一生四次更名,四次人生定向 以奋斗者的姿态 在大地上谱写非同凡响的乐章 从巫之禄到巫咸 饱含祖辈的念想,自我的觉醒 15岁离家出走 懵懂的你,古代圣贤当作心中偶像 成为中共党员,巫拓真 第三个名字,开
芙 蓉 楼 诗人沿着江南的烟雨一路狂奔 雨冷 情真 即使一千多年以后 他的心意依旧 照亮了整座芙蓉楼 郭外青山青 不胜雨水垂坠的酒帘 一副黯然 檐前铁马叮当 池中残荷纵横交错 一种删繁就简的寒 江南不是洛阳不是长安 润州的风雨也挡不住相见 一番浓茶淡酒 万般都是无奈 于是说起庙堂之高 说起江湖之远 说起家乡那边 泪雨滂沱的季节啊 唯有情谊的力量 让楚山吴
富春山居,赴一场千年诗会 一千多年前江上雾起的春日 苏东坡来庙山坞题了一首诗 过了三百年,一个荷风四起的夏日 黄公望来了,和了一首诗 且躬身在此,摹画了一轴《富春山居图》 又过了三百年,秋叶斑斓时 八大山人追寻痴翁仙踪到此 攀援于栖居的藤蔓,作诗一首又一首 又一个三百年后,漫天飘雪的冬日 张大千到访于此,又作了一首诗 甲辰正月,我携一壶梨花陈酿来了 静静地坐在这小洞天的隐居
石板的倾诉 熟悉的西津渡的每一块石板 密密麻麻地 在我脚下铺展 像是一本未解的古老书卷 这些石板路 常常隐藏在岁月的长河里 和我进行时光的交错 在我尚未沉醉其中时 它们只是默默承载世人的步履 用沧桑的纹理编织了历史 古街仿佛打开了一扇扇时光的小门 让一个追寻往昔的旅人 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找到了归宿 当我听见一位老者在街角低语 指着远处的红窗轻轻诉说 往昔、往昔 我
你是我的初恋 我们曾经在一个办公室办公 我们隔桌聊天 隔着楚河汉界 谈校园趣事 谈风花雪月 我们说过许多许多话 却从来没有说过一句我爱你 后来你去了汉唐的古城 山重水复,迢迢千里 我们用书信交谈 我们谈陈年旧事 谈身边琐事 我们写过许多许多话 却从来没有写过一句我想你 那年你来我的小家看我 耳朵毛,黄挎包,那么熟悉又亲切 我问你要不要去母校看看 你说你来就是看望
都市的夕阳从西边掠过大厦的顶端 夹缝中投下霓虹的色调 乡野的夕阳从东方拂过白杨的枝丫 挂下枣红的色彩 多像四月的紫藤萝瀑布 每一个宁静的黄昏 我都会想起火红的野草莓 水果店里没有四月的炊烟 找不到野菜的芬芳 小龙虾的美味纯香 南风吹不来一场朦胧的春雨 吃一粒粉红色的草莓 像尝一片鲍鱼那样奢华 槐花开了,一树一树的白 我坐在午后的茶楼里 不知道蝴蝶的翅膀是否还会 扇出
秋天的风 把窑乡的橘子吹红 落日,满山遍野的橘子闪亮发光 不远处,结队成群的鸭子欢快地 游向岸边 早晨,炊烟从村庄的上空徐徐升起 采橘的人们哼着窑乡的曲儿 鸟儿在村口的古树上 闹腾起来 橘子红了 窑乡人的日子也红了 窑乡人的梦 满天的星星 披上闪烁的夜色 我在幸福河的船上 做了一个甜美的梦 早晨的阳光拨开云雾 空气中弥漫着油菜花的香味 清澈的水从南流到北 从北
连日来,再读陆渭南十多年前出版的《像一朵莲那样萌》一书,依然觉得新鲜有趣。这位中国作协会员、江苏作协理事、镇江作协副主席兼秘书长美女作家与众不同的视角与立意、犀利幽默的语言和无所不晓的学识,令人不得不敬佩。 30年前,我就在《镇江日报》刊登的佳作里认识了陆渭南,那时的她还是一位非常年轻的大学教师兼通讯员。我曾经有幸在《镇江日报》优秀通讯员名单里与她同框。后来,她调到镇江日报社,先后担任记者、编辑
张坚强,江苏镇江人,毕业于华东师范大学中文系,河北师范大学历史学硕士,国家级专业技术人才继续教育基地特聘教授。历任江苏科技大学宣传部部长、校长办公室主任、党委办公室主任,现任中国船舶工业工程师继续教育学院院长、镇江市文艺评论家协会主席。主要研究领域涉及中国传统文化、社会学、政治学、美学理论等。出版专著《理想与现实》一部,主编《船魂》和《金色的航程》两部作品,发表《论屠格涅夫的抒情小说》《穿越西蒙的
陆行良,原《文学报》社主任记者、副编审。长期从事文学理论研究,先在上海作家协会文学研究所从事当代文学研究,后在少年儿童出版社从事文艺编辑工作。在《文学报》工作期间,开始进行赛珍珠和丁玲研究,为丁玲研究会会员,著有《论丁玲著〈太阳照在桑干河上〉》《丁玲与赛珍珠》《赛珍珠〈大地〉三部曲之现实意义》《赛珍珠与〈排外法案〉的寿终正寝》以及《赛珍珠小说里的中国道路与命运》等数十篇研究文章。 赛珍珠的长篇小
汪文君,文学博士,国家公派美国宾夕法尼亚州立大学联合培养博士,南京大学访问学者,现为南京工程学院校聘副教授,主要研究方向是美国作家赛珍珠研究。先后主持江苏省社科联课题、高校自主科研重大项目、高等教育教改课题、湖南省和平文化研究基地在内的课题5项,发表学术论文数篇。 宋代诗人苏轼有一首词《定风波·南海归赠王定国侍人寓娘》,其中几句是这样写的:“万里归来颜愈少,微笑,笑时犹带岭梅香。试问岭南应不好,
孙志保,现任亳州市文联副主席、安徽省作协副主席。1994年开始小说创作,迄今已发表中长篇小说30余部、300余万字。著有中篇小说集《黑白道》《温柔一刀》、长篇小说《黄花吟》等。中篇小说《黑白道》获第三届安徽文学奖,《温柔一刀》获第五届安徽文学奖一等奖,《鱼的眼泪在飞》获2013-2014年度安徽省社科奖(文学类)。 我们常说一句话,什么样的人,穿什么样的衣服。这个在写文章时可以理解为,有什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