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10月,在《中日和平友好条约》缔结45周年之际,为贯彻习近平总书记“坚守中华文化立场,同世界各国文学家、艺术家开展交流”的讲话精神,“中日青年作家会议2023”在浙江绍兴举办。“鲁迅文学奖”获奖作家徐则臣、鲁敏、黄咏梅、田耳、蔡东、索南才让等,与来自日本的平野启一郎、绵矢莉莎、朝吹真理子、小野正嗣、上田岳弘、柴崎友香、高山羽根子、町屋良平、岛田雅彦等“芥川文学奖”获奖作家,围绕“未来与文
关于文学,中国有句话,“一代有一代的文学”,或者“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文学”,所指略有侧重,但归根到底是一个意思,那就是时代规约着文学,文学与时代之间存在着某种对应性。当然这对应并非刻板的亦步亦趋,时时要镜像般反映,但反射弧再长,终究是要发射过去的,对应关系客观存在。这个论断也并非只适宜中国文学,举凡文学,概莫能外。当大家还沉浸在雨果、巴尔扎克的讲故事的方式中时,乔伊斯和卡夫卡出现了,因为工业文明对人
灾难是什么,它就是我们所有人餐桌上一位看不见的不速之客。你可能只是平平常常地坐下来,喝一杯茶,吃两片面包,或者跟家人一起享用宁静的晚餐,但灾难,其实随时都在门外,随时都会不请自来地,顾自坐在餐桌上,进入你的生活,进入你的生命,并且极有可能覆盖你后面所有的生活与生命。 与灾难共存,就是人类的日常,人类的宿命。因此,与生死、爱情一样,灾难也是文学的母题,永恒的母题。我们可以在许多经典作品中看到前辈同
在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我们谈理想使用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奔向未来”。多么欢欣雀跃,多么心向往之,无论孩子还是成人都将希望寄托于未来。因为在那个年代,未来有太多的未知,未来的距离充满了种种可能性的猜测,人们遥看银河,内心会浮起无数浪漫的遐想。进入二十一世纪的今天,“未来”这个时间概念大多时候已经变成了一种状态的描述,在一些语境下更被默认为“科技”“数据”“信息”“人工智能”“生态”“能源”“危机”等等词
我记得读小学时候,班会里有过畅想未来的主题讨论,那是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末,所有人的畅想也确实跟科技有关,设想自己长大了,也就是十年二十年以后生活变得怎样。现在一看,当时的同学脑洞再大,也绕不开《小灵通漫游未来》之类儿童读物的谆谆教诲。我与同学踊跃发言,未来生活被描述得充斥着各种自动化,但还达不到人工智能。一晃三十多年过去,又面临这样的命题,“未来科技”。我们现在脑洞一开,当然也只能在一个整体范畴之内
在没有智能手机和互联网的十九世纪,那会儿电话刚发明,还是绝对的高科技,大作家雨果就曾多次面对“文学死了”的宣言。此后,每逢科技进步、新生事物出现、媒介形式升级,文学都要被人担忧上一阵子。显而易见的事实是,在文学不断被宣告死亡的威吓下,文学世界里出现了福克纳、马尔克斯、鲁迅、沈从文等巨匠,好作品不断被写出来,好东西越来越多。我经常感觉,作为阅读者是幸福的,世代累积的文学资源像无边的宝库,每天捧着小说
我差一点来不了这次的交流活动,原因是恰好初一这天,家族里有一项重要族事举办。我向家族请假,我的一个亲人说,我来这里而缺席那边,不是因为这里这个活动比家族的事更重要,而是在这里谈论那边的事更重要。所以我来了,和中日青年作家朋友们坐在一起,共同就文学的一些重要主题进行交流。这种交流让我想起在从前,我和我的牧人朋友们骑马远足时,长路漫漫,我们也会有讨论和交流。我们的主题不必事先拟定,因为最好的主题都会在
大约十年前,我写过一部以假肢为主题的小说《有名无实的爱》。 故事内容是:以一双美腿自傲的女演员遭遇了交通事故而不得不截肢,身为产品设计师的主人公为了终日悲叹的她,拼命想要设计出比真腿更加美丽的假肢。尽管采取了恋爱小说的体裁,却是围绕身体和工具展开的一则寓言故事。 从这部小说再往前追溯数年,我机缘巧合地对假肢产生了兴趣。当时我在巴黎居住了一年,我的一个研究文化人类学的朋友正在非洲进行田野调查,他
未来科学技术中,我最希望发展的领域是生命研究,即长寿研究,旨在探究人类如何在健康状态下延长寿命。虽然ChatGPT这样的AI计算机内部的电子脑袋越来越智能,可是这毕竟只限于电脑世界,而现实中血肉之躯的人类却不断衰老。因此,我殷切期待着医疗科技在身体全面维护、疾病早期诊断与根治等方面快速发展。如此一来,世界平均寿命将普遍逐渐增长至九十岁、一百岁乃至一百二十岁,这也将不可避免地影响文学作品的创作。
第一次哀悼生命的逝去是为了竹笋。虽然在那之前,我曾经历过曾祖母的葬礼,但只单单残留下昏暗灯光下聚集着很多人这样的记忆。后院的竹林有棵竹笋,看着它越长越大觉得甚是有趣,所以怀着喜爱和宠溺的心情唤这棵竹笋为“竹笋宝宝”。起了名字之后,就会觉得这是世界上唯一的一棵竹笋,只属于我的竹笋,而不由自主产生了深厚的感情。虽然“竹笋宝宝”已经长得太大,以至于我已分不清究竟哪一个才是“它”,即便如此,每天我都会去寻
文学面临危机? 可以说文学一直面临一个危机——在当今这个时代,写小说的人应该不止一次地在内心问自己这样一个问题,那就是文学已经不像从前那样读者甚众,文学已经不为社会所需了吧? 我把疑问的主语定为“文学”这样一个过大的主题,更准确地说应该是“小说”或者“自己写的小说”已经不为社会所需了。先不说社会需不需要的问题,反正我自己创作的小说没有多少人阅读。 现代社会下文学的存在感越来越弱,对文学的这种
人们有时会对一部作品究竟是“文学”还是“故事”产生争议,并通常会对后者有些批判的意味。比如会说它不过是个“故事”,还称不上“文学”之类的。 但实际上,两者无法严格区分。也许一部作品包含了文体上的创新、新颖的写作技巧、全新的主题或从未出现过的创作角度就可以称得上是文学,可是作品里有人物出场,或者即使没有人物,只要有一些描写,像织布一样一个句子接着一个句子,一篇文章接着一篇文章写下去,自然就会成为带
从二〇二〇年春到二〇二三年春,这三年时间是长或是短,我仍然无法把握。如今,一定还有好些人生活在这段时间里。 我如此认为。那是因为我一直在家工作,鲜有机会与人见面。久违地出了门,街上的人多得令人惊讶,已经完全回到了以往忙乱的生活,或许也有很多人觉得这些年的事已成过眼云烟。 我今年五十岁,活了这么多年,深切感受到大的灾害和灾难是会反复发生的。但是同时,我对所经历的大事件仍然难以置信,这种感觉隐隐约
因为获得了科幻文学奖,我的小说首次得以在刊物上发表。此后,尽管为各种文艺杂志写作的机会日渐增多,我也一直坚持为科幻杂志和科幻书籍撰写小说。虽然日本纯文学和科幻文学之间泾渭分明,但我并没有明确将自己的创作重心置于这两条轴线的任何一边,至今依然如此。 我有幸作为科幻小说作家初登文坛,很大程度上得益于前述科幻文学奖的评委、翻译家大森望先生对我的认可。如今大森先生因共同翻译并出版了《三体》而蜚声日本,他
在我立志从事文学创作的二十一世纪〇〇年代,印象中很少有能够具体而直接地描写日本社会所面临的问题和事件的文学作品。这可能是我没能很好地关注这类作品的缘故吧。直接成为我立志从事文学创作契机的作家有山田咏美、江国香织等人,她们的作品主要是将恋爱情感转化为日语。用日语表达从青春时到长大成人的身体内部变化的细腻的念头,此时日语本身也被要求进行异质的集中,从而诞生前所未有的表达的文章。这或可被称为诗性体验。以
守护图书馆 除战争外,新型病毒的扩散、大地震、大海啸、火山喷发、核电站事故等等,现如今可能引发“大灾难”的因素似乎在增多。我们的想象力能够涉及对于生命的挽救、避难之下的生活以及城市基础设施的重建,因为无论是谁都曾有过战时的贫困生活,或是经济封锁下以及地震和大停电中回到近现代之前生活的经验。人类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小灾难”。但是“大灾难”正如字面意思一样,实际意味着人类和文明的灭亡,所以我们一直认为
又过了两三天,黄瓜就长大了。老常轻轻拨开黄瓜的叶子,往黄瓜架子里面一看,我的乖乖,一根两根,三条四条,越数越多,几乎有些数不过来。黄瓜的品种跟老常在育苗时估计的一样,是两种。一种是墨绿色,长得比较长。一种是浅绿中带白色,长得比较短。长的黄瓜适合拍一下凉拌荆芥,那可是下酒的好菜。短的黄瓜被称为水果瓜,吃起来脆脆的,清香满口。到了采摘期的黄瓜还没有采摘,这天上午,夫妻俩发生了一点儿争执。老常对田欢说:
电梯晃动了几下,杨辛一住的地方太老了,楼层很高,每次快到的时候都要晃动几下,如果是一个陌生人,准会觉得电梯要掉下去了。再这么晃动下去,我就已经习惯了。她想,另外,就算电梯真的掉下去,我也不会再抱住任何人,我不想在这种时刻还会抱错人。但是此时此刻,电梯里没有一个人。电子屏也在一直轮流播放广告。她摁了一下关上键,弹出几个小字——您真的要狠心离开吗? 1 天黑了,杨辛一要出门了。天黑得很早。天气预报
得到那块青铜疙瘩后的某天,孤八爷突然想起扔在墙角的那根锈迹斑斑的金属管子,找出来,在水边磨洗。果然,它不是工程队遗下的一根普通的管子,而是一根古老的青铜管。孤八爷深入研究了好多天,逮住机会,在一个邻居家的寿宴上拿出那青铜疙瘩和管子,庄严地宣布:诸位,这是商周时期的礼乐器,它的用途是在祭奠、宴饮时,比如在婚嫁、葬礼上敲打出悦耳之声,以此来确立和维护一种社会风尚,是谓礼乐。 在长满芒草的塘堤上,小孩
岛上原来居住的人如同一株移植的作物,在别的地方重新扎下了根。老齐羡慕岛上的野草和野花,一年复一年,总能长出来。老齐活成了一株野生植物,他已经坚信自己能在岛上终老了。没有想到,这个年纪还是逃脱不了被连根拔出的命运。因为麋鹿,他决定不再逃了——这次是必须离开岛了。 一 2022年7月7日 晴 小暑 星期四 每年夏天,爸爸都会送我去岛上。坐在船上的时候,长江水形成的波浪,看起来像爷爷种的一垅一垅的
王蓉走的时候,只留下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表哥你不要找我了,我出去闯世界,混得好我会回来的。根据孙长年给她讲述的地点,根据父亲绝命书上提到的骗子的特征,王蓉的目标非常明确:地点,东门饭店;人物,额角上有个月牙形的疤子,自称高经理。王蓉只想着去找这个人,找这个人报仇。至于找到了人后,她怎么报仇,她能否报得了仇?她一概没想。 1 这是近三十年前的一个故事。 公元1995年前,武汉市的江夏区还是武
女癫婆不愿沦为鱼肉,此时迅速从兜里掏出了那把水果刀,发现这把刀竟然配了一个皮质刀鞘,边缘部分有些剥落,犹如肥瘦不均的一片培根。她拔刀的声音很轻,但刀锋足够让周围人惊心。他们都在一阵寒光中捂住了眼睛,当他们把手拿开,再次看到天上那轮被树枝刮花脸的红日后,发现那个女癫婆竟然不见了,只有被割坏的渔网随意地在草地上扭成一团,还有一只解放鞋。 识别山川草木需要闲心,上班族和学生娃没有这个闲心,农民也没有,
这是新创造栏目的第二期,本期我们选择刊发邢隽雨同学的《谎言咖啡馆》和王禾林同学的《大船》。这两位同学都出生于2001年,邢隽雨目前是北京师范大学文创专业研究生,王禾林同学就读于湖南师范大学创意写作专业。阅读这两部作品,我和编辑部老师们的感受是一致的,我们切实看到了青年一代的写作才华。 《谎言咖啡馆》和《大船》这两部作品,让我想到青年写作者如何写“自我”这一问题,又或者说,关于第一人称的叙事。最初
但让我没有想到的是,我的命运在踏进谎言咖啡馆的那一刻重新回到原先的轨道。不久之后我就花光了所有的积蓄,陷入穷困潦倒之中。恰巧那时有很多人找上我,付出大笔的钱要我为他们写下形形色色的故事。他们看了我写的那篇小说,发现了虚构和现实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便坚信我的文字有一种魔力——我写的东西会成真。为了维持生存我不得不变成了他们所期待的“先知”,其实心里明白这不过是欺诈。兜兜转转,我竟以这样的方式成为一名
那是一艘没有人见过的大船,船头比长江上任何一艘轮船的船头还尖,船尾不翘,低得快能吃到水,船身中间有一大烟囱,烟囱的前后是两根铁杆。是几个小孩首先发现的,他们在镇与山之间的荒地上玩沙袋,看见这么个大家伙伫立在那里。江岸没有大船留下的一点痕迹,它像一条鲸鱼,搁浅死在荒地里。 涪城方言里,丰县是一座县城,也是一座鬼城。人死后,我们不提死,单说他去了丰县,去了那里的极乐世界。涪城人不分天堂和地狱,丰县在
作为永恒的主题,“爱情”显然从未缺席过任何一个历史时期、任何一种体裁的文学作品,然而,在当下的高校写作课的课堂氛围中,“爱情”的分量悄然发生了微妙的改变。当下大学生对于进入文学史的“爱情经典”自然有了不同的时代理解,更重要的是,在他们自身的创作实践中,“爱情”的含义、意义、观念都呈现出全新的面貌,成为当下青年生活、精神、情绪、情感的写照,也成为方兴未艾的高校写作课程的重要观察内容。 在笔者已经开
一 这一节(第四节,编者加)的第一段,福楼拜并没有直接描写婚宴来宾,而是描述了代步工具。换成当代语境,就是写一场婚礼时,写宾客有的骑着共享单车,有的步行,有的顺风车,有的自驾。其实第二段,通过细致描写宾客们不同样式的服装穿着,也已经体现出了不同的社会身份(总体而言,宾客们的阶层属于中下)。这两段的描写方式都是看似写物实则写人,那为什么,还要去写这些交通工具呢? 是为了营造出一种嘈杂的状态。
谈论过文学的“创新”问题,第二期想接着来谈谈“当代性”。若无法辨认出文学独特的当代性,创新就非常可能变成伪问题或坏问题——无法理解经典的自以为是,或者凌空蹈虚的闭门造车。 翟业军《“过往”与我们有一份秘密的约定》,重点讨论的是经典的当代性。文章开头就提出,如果以往的经典已经穷尽了写作可能,那后来的舞文弄墨还有什么意义?李德裕《文章论》里的话,打开了理解的空间:“譬诸日月,虽终古常见,而光景常新,
“牛李党争”中的李党领袖李德裕,是晚唐杰出的政治家、军事家、文学家。晚年李德裕被贬崖州(今三亚),被他提携过的李商隐作七绝《李卫公》,寄托自己的思念和忧愤:“绛纱弟子音尘绝,鸾镜佳人旧会稀。今日致身歌舞地,木棉花暖鹧鸪飞。”李卫公一生著述颇丰,有《会昌一品集》传世。他更对写作本身有过一番思索,集中呈现于《文章论》一文。在《文章论》末尾,作者虚拟了一则“主客问答”。这位“客”对于舞文弄墨的事体不免有
打白板 十年前我调入大学当驻校作家,不用上课,作品换算工时。听着跟专业作家差不多,又因躲进大学,避免了专业作家一直予人“尸位素餐”的印象。前三年确也没被管束,只是换一个地方写作。后来校领导一换,重新审岗位,发现全区并无驻校作家岗的设置;若说因人设岗,领导认为我所获奖项分量不够。为拿年终绩效,在获取分量更重的奖项和走上讲台之间,我明智地选择后者。或者,这也是没有选择。 我成为“戏剧与影视”专业的
在现实和现实之间有无数的未来,里尔克的这句话随着时间而不断涌起,由陈述转为疑问。科技在迅猛推进,生活方式在变,甚至存在方式也在变,从悲观的角度看,诗歌仿佛一个被废黜的神,不断失落而又依然在场,类似的被废黜之神不止一个——曾经的神被废黜,新的神又面目不清,我们正置身于这样一个过渡时代。不过,废黜也意味着祛魅,被废黜者不得不面对来自世界的降维打击以及价值重估,其自身也不得不重估这个世界,并以一种“弱姿
山下江上有亭,是水位的观测站,亭上有白鹭,背朝浮光耀金的江面跃然振羽。亭外是巨石磊磊的江滩,有一个中年男人在江边钓鱼,他向长江布下了两根鱼竿,偶尔起身查看鱼漂之外,大部分时间是穿着他的黑色户外冲锋衣,躺在石头上,枕着双臂晒太阳,他带来的一条黑狗,在滩石间嗅来嗅去,它的心里,比它的主人更加的百无聊赖吧!江面上,装运集装箱与煤堆,深深地吃着水,南来北去的轮船,比往日看到的要更多一些,说明这条国家经济的
必伢离我一臂远,这些年来第一次周围没有其他人,只有我们,但我已把必伢存在了过去,我打工、恋爱、上学,都与他无关。我突然被一种极其伤感又愉悦的情绪席卷住,像竹叶尖上的露珠。我看着前方说:“你知道吗?我喜欢过你。” 一 客车在洪水港的铁匠铺前停下,大部分人都下了,司机,也就是必伢的父亲也下了,必伢去驾驶室经过我时轻声说,跟我去洪山头。他甚至没看我,但我知道他是对我说的。 洪山头镇靠长江,如果车上
二〇〇六年,在导师和学科组帮助下,我调回母校任教。第一次站在如此熟悉的教室的讲台上,讲授完一个学期文学理论课,我用“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向学生们形容我的心情,没有丝毫夸张之处。也曾在文学院本科学位授予仪式上,向即将离校的学生说:“如果你们觉得我现在作为一名大学教师还算合格,我其实不过是努力把我的老师曾经教会给我的,知识,智慧,关心,同情,爱……尽我的所能传递给你们。我不知道未来我还会做什么,还能做
余自癸卯秋杪至川上,历冬、春矣。初来小川,便往南山山麓赏菊,仰高峰觉此地奇逸,遂问村民:此山何名?乡人答:无名。余曰:此真如陶渊明采菊,悠然之南山也。稍长,又涉一溪,涧清而幽谧,绝似太白仙游,即以“太白溪”呼其名,为之作《太白溪记》。 余读唐贤柳宗元《永州八记》,叹潇湘山水何其幸哉!因子厚贬谪到此,寂寞无名之岭,静谧绝尘之涧,始名传天下,人皆神往。柳公莅永州,何有片刻消沉?每日轻吟浅咏,为文以志
那年冬天 那年冬天,我们在村子外踏雪,彼此给对方 拍照,按照马尔克斯的说法:捕捉时间。 空阔、寂冷的大地上,偶尔有一只黑鸫 或斑鸠,有心无心歌唱着人类的村镇。 我们还很年轻,有些过分地敏感,喜欢 装出一副饱经沧桑的样子。我们在雪上徜徉 想到借以对抗流逝的唯一方式:按动快门。 桥 只有河水流逝不舍昼夜 俯身河面的影子日益苍老 走过老人和妇孺 走过劳顿的车马和贩夫 走过劳顿的
李以亮是一个骄傲的人,当然,是精神上的骄傲。这种骄傲不是精英主义的孤芳自赏、故步自封,而是独持己见、不同流俗。作为诗人的李以亮当然不能与作为诗歌翻译家的李以亮截然分开,事实上,后者对前者的滋养与影响是非常重要、不可或缺的。李以亮诗歌写作的眼界、格局乃至理念、风格与他的翻译对象扎加耶夫斯基、米沃什、希姆博尔斯卡、托马斯·温茨洛瓦、希克梅特等之间密切相关。他实在是一个有着高立意、宽视域的诗歌写作者,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