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诗人勒内·夏尔说:“夏季与我们的生命曾是同一种质地。” 终于走进盛夏,酷烈的阳光,激越的蝉鸣,淋漓的汗水,蒸腾的万物……一切好像凝固了,一切又好像流动着。 我们在夏天的包裹里,与之肌肤相亲,唇齿相依,真切地感受它的质地:有一种汹涌的力量,让一切不眠不休地疯长;有一种深沉的寂静,蕴含在青绿的深处;有一些刹那清凉的幸福,诸如晚风、月色、彩虹;还有一些缥缈不可触摸的回忆,在每个夏天都会苏醒…
崖沙燕雏鸟 韩霄林摄 圆圆的小脑袋、大大的黑眼睛,崖沙燕宝宝挤在巢里,张大嘴巴嗷嗷待哺。它们的父母围着几个小家伙忙来忙去,一刻不得闲。 2024年6月17日,是北京永定河畔的崖沙燕雏鸟成长岁月里普通的一天。它们不知道的是,人类为了它们的命运做了怎样的努力。 崖沙燕是国家“三有”(有重要生态、科学、社会价值)保护动物、北京市二级保护动物,得名缘于它们习惯在水边的沙质崖壁和河岸砂岩上安家,但这里
冬雪一层层堆下来。雪无声而有韵。回字形的老院泛着炭灰色的白。灯光淡黄,从玻璃窗户透出来,卷起一团雪光。 “你妈今天真美,容光焕发。我想起五十三年前的冬天,我和你妈结婚的那个晚上,你妈穿着一件大红棉袄,头上盖着红纱巾。掀开红纱巾的那一刻,我决心一生好好待你妈。可我没有做好,亏待了你妈,让你妈一生劳累……我的敏善……”说着,英浩跪在床边,双手合握敏善的手,低着头,颤抖着身子,哽咽着。 床前,
人在梨花下走,心里有一种透亮感,轻暖、灵动,自带光芒。那是被梨花照透了吗?花蕾,一点点被风拆开,由淡青而雪白,俯仰舞风;枝条,铁画银钩般,微微晃动。繁花间散逸的光芒,是真实的还是虚幻的?你一时会发蒙,会混淆,只觉巨大的震动和讶然。花瓣披在双肩,躲也躲不掉。你与花的光芒融在一起了。 梨花于我,连着母爱与乡情。梨花那种透明、轻暖,总是不同于雪花的悲凉。我记忆中的梨花,开在庭院里。那株看着我长大
八月末。 贝科夫卡河浅得可以见到河底,更加清澈晶莹。它好像有一点羞怯,微微发出汩汩的响声,似乎害怕惊扰秋日萌生的哀愁,害怕震落河岸上灌木披挂的初霜。 落叶日复一日地在河面上漂游,在浅滩的石块处积聚,蜘蛛网从大翅蓟和柳叶菜草上脱落下来,也在河上浮动。大翅蓟这类植物在这里有很多,大都生长在耕地里,尤其是燕麦地里,而柳叶菜草生长在采伐迹地。夜间,贝科夫卡河上依稀可见光亮闪烁,好像电焊枪切割着河
刚进入十二月,辛内斯特先生就一直愁眉不展,以至于所有路过的人都会忍不住上前问问他怎么了。他的烦恼来自即将到来的节日。眼看年关将至,辛内斯特先生却没有一分钱能交给辛内斯特夫人过节。他们那个无所事事的儿子查理,还有他们的女儿——出色的卡利普索舞者奥古斯塔,都渴望得到礼物。辛内斯特先生身无分文,这就是惨淡的现实。既没有加薪,也不能借债。因为这两项得来的钱,都已经在辛内斯特夫人和孩子们不知情的情况下,
“我不赞成你的生活方式,帆船赛不是你这种玩法。”冯凡在无线电耳机中听到石村一郎正在说话,他们驾驶的两艘单桅帆船——梦想号和剑鱼号,正并行在大西洋上。与冯凡一样,这个日本人也是这届帆船赛的选手。刚从蒙塔哥出发不过5个小时,他们已经落后了,其他帆船已变成前方水天相接处的点点帆影。 “实现儿时的梦想而已。”冯凡简单地回答。他是个幸运儿,两年前买彩票中了600万元的大奖。这之前,他是一名中学教师,在
听雨,暗雾中它用老调子 敲打我的屋顶和露台。 雨的魂魄和我的心灵形影不离, 整整一夜我难以入睡。 回忆。童年岁月。 那座小村庄,我出生,成长。 我的旧花园,清浅的小河水。 岸坡上花儿似火一般开放。 回忆。人生第一次离别。 白桦林。深夜。六月。 她来了。可激情终归痛苦。 激情逝去,像远飞的白鹭。 回忆。心灵新的节日。 还有,还有——笑意在嘴角双眸。 和浅黄发色的、温柔
弗朗茨·卡夫卡 从疲惫之土/我们上升/带着新的力量/黑暗先生/在等待/孩子们/变得疲乏。 小小的灵魂/在舞中跃动/把头伸进温暖的空气/把脚从闪光的草里抬起/风吹过/草轻摇。 卡夫卡从未公开发表过诗,这两首分别写于1911年和1918年的小诗,暴露了他性格的另一面:诗意,明亮,童心十足。据说,在当年同级别的德语作家中,卡夫卡是唯一一个成年后还坦然阅读印第安人小说、因纽特人故事和动物冒险故事的人
一位初出茅庐的诗人,历尽艰辛终于出版了自己的第一部诗集,然而这本书鲜有人问津,他去向利希滕贝格请教,应该如何推广一本书。 对于这个问题,利希滕贝格没有立刻回答,他正埋头翻看那本书,以便确定它的价值。看完那本书后,他笑着对年轻人说:“到目前为止,你已经拥有了至少六个读者,对此,你应该感到满足。” “六个?”年轻人有些疑惑地看着他。“是的,能把一本书看完的人,有作者、排字工人、校对员、书刊检查
耿玉琨和赵以雄展示他们的画作《火焰山》 背负着沉重的行囊跨过沙梁戈壁,在晨曦微明中、在黄昏落日时,随时拉开画布,不顾沙漠之曝晒、戈壁之寒冷……耿玉琨和赵以雄是中国最早环行塔克拉玛干沙漠考察写生的画家。自1975年始,他们20多次赴丝绸之路写生考察,东到日本东京、奈良,西达土耳其伊斯坦布尔。他们走过8个国家、238个城市,行程50万公里,创作近万幅作品。 丝绸之路的烙印是如何刻进耿玉琨和赵以雄的
1990年5月15日,著名艺术品拍卖行纽约佳士得拍卖了凡·高的一幅重要作品《加歇医生肖像》,成交价高达8250万美元。《加歇医生肖像》被认为是凡·高最好的作品之一,而这一价格也创下当时艺术品拍卖的纪录。 花天价买下这幅作品的是当时日本第二大造纸商“大昭和制纸”的名誉主席斋藤了英。斋藤了英只与这幅画作共处了几个小时,就将它锁进了有控温控湿设备的保险柜中。两天后,斋藤了英又在另一家拍卖行纽约苏富
我来到阿塞拜疆西北部的城市舍基,下榻于民宿。 40余岁的民宿房东依格尔说英语时,不但用词漂亮,而且语法正确。在英语并非通行语言的阿塞拜疆,这是很不寻常的。更让人称奇的是,他不曾在任何语言学校接受正规的教育。他究竟是如何把英语练得如此炉火纯青的呢? 他表示,学习语言必须具备三种心态,那就是猎人心态、蜗牛心态和蝙蝠心态。 “猎人心态”极其关键。他说:“地上的走兽、天上的飞鸟,都不会自己扑到猎
什么样的工作塑造什么样的性格。一份工作如果对结果的要求是松散的,那么人在工作过程中必然是能偷懒就偷懒。 电影演员如果在人物性格塑造上有些地方没理解到位,但只要他在整体上过得去,就不大影响总体效果。一些家用电器的细节没有设计到位,使用起来不是那么顺手,但这些问题不影响整体的使用,人们往往能对付也就对付了。再比如我自己,有时时间紧张,不能在采访前做充分的准备工作,也没有仔细研究人物,偷懒了解个
医生信“命”吗?真的信。 包括我在内的许多医生,不一定有宗教信仰,但大多是信“命”的。医生信的“命”,本质上是概率。因为现代医学是一门建立在概率上的、充满不确定性的科学。 一个医生从初出茅庐到能够独当一面,不是看他做过多少台手术,处理过怎样复杂的情况并且化险为夷,而是看他的胆量。刚开始做手术的时候,我没有什么不敢做的,冲劲很足,但10年后的今天,我胆怯了很多。这种胆怯,不是单纯的放弃挑战,
进入脸书工作不久,我决定和一群工程师共进午餐。当我走近时,我看到他们正在进行激烈的辩论。其中一人提出了一个关于新功能的想法,他坚信这个新功能将改变世界,其他人则不那么相信。“我无法想象自己在100万年后还会使用它。”有人反驳道。我坐下时,他向我比画了个手势,并问道:“你觉得怎么样,朱莉?”几个人朝我这边转过来。“呃……”我喝了一小口汤,偷偷地想,如何才能优雅地退出,而不用投出决定性的一票,毕竟
斗胆说句尽人皆知的大实话:一个人要想看书,不一定非得去买书。从某种意义上讲,书籍甚至算得上一种公共品。这里指的不单是图书馆里的藏书,就算是私人收藏的书籍,同样也具有某种独有的特质。当一个人张口向朋友借用餐具之前,他八成已向对方借过不止一本书。虽然都是私有物品,但和书籍相比,餐具显然更加“私人”一些。更何况,因为书里的字都是事先印好的,所以对书的主人而言,真正属于他的并不是书里的文字,而只是那一
勤俭节约是美德吗?你大概会回答“是”。那我问一个问题:如果每个人都勤俭节约,每天吃米饭就咸菜,衣服缝缝补补穿10年,出门自带白开水,生活消费极度节省,拼命加班创造财富,将消费水平压缩到最低,劳动输出到最大,那生产的东西卖给谁呢?堆积成山,没人消费,经济不就出问题了? 那么,勤俭节约到底是不是美德呢? 我们直接说答案:任何时候,勤俭节约都是美德,绝对的美德。如果每个人都极度节约,效率就会大幅
“北漂10年,输给了县城中产。”类似的叙事,传递了一部分大城市新移民的迷茫和纠结。是继续留在大城市,还是回到小地方?是选择有边界感、能容纳个性的陌生人社会,还是选择人际交往密切,但不免有些令人窒息的熟人社会?要紧张感,还是要松弛感? 人生的道路该如何选择,决定权在你自己手里。就拿“飘”——离开家乡,在外打拼——这件事来说,有的人选择“飘”在大城市,把自己出生的小城视为乡愁;有的人选择“飘”在
在当下,似乎很难找到另外一个词可以像“信息茧房”一样,成为互联网信息焦虑的“背锅侠”。或许,人们担忧的不是被困在信息的茧房之中,而是面对新技术的天然恐惧和认知偏见。 “信息茧房”是什么 当人们在谈论“信息茧房”的时候,人们究竟在谈论什么? 2023年,某社会调查中心曾对1502名受访者进行了问卷调查,结果显示,62.2%的受访者认为,“大数据+算法”的精准推送方式,使信息渠道越来越窄、信
很多人都观察到了,AI(人工智能)已经被用于很多领域,相关公司的市值都在飙升,人人都在谈论它。可是反映在经济上,AI对生产力的促进还没体现出来。为什么AI还没有帮我们赚到钱?其实这是通用技术正常的发展阶段。 1 1879年,爱迪生用电点亮了第一盏电灯,可是过了20年,美国才只有3%的家庭用上了电。到1890年,只有5%的美国工厂用上了电力。甚至到1910年,新建的工厂还是优先采用蒸汽动力
父亲曾给我写过许多封信。 那些信,寄自北京密云、贵州某县、新疆乌鲁木齐,或者别的什么地方。我据此知道父亲正在哪里谋生。每每有他的信被邮差送来,我都会怀着隐秘的喜悦,躲到一个无人打扰的角落,小心翼翼地拆开信封,抽出两三页叠在一起的信纸——多半是从笔记簿或练习册上裁下的内页——展平折痕,逐字逐句阅读。 父亲在字里行间流露出了十分陌生的一面。信里的父亲就像换了一副嗓子,换了一种性格,换了一张面孔
我爸爸在18年前就去世了,那一年,妈妈59岁。两年前,我的继父,也就是妈妈后来找的老伴,也去世了,那一年,她75岁。 给继父办完追悼会的当天,我的二哥二嫂就驾车去老家,把妈妈接到广州生活。 接下来的两年,妈妈就在广州、佛山、北京等儿女居住的城市生活,她住过大儿子家、小儿子家、女儿家、孙子家。我们都对她不错:她几乎不用干家务,也不愁吃喝,生病了一定会有人照料(我大哥是著名的中医),我们居住的
最近,妈妈认识了几个新朋友,经常和她们在附近的小公园里打羽毛球,有时还会在晚饭后约着一起散步。有一天,妈妈突然跟我说,她要去其中一个朋友家里。我顿时警觉起来,嘱咐她不要随便去别人家里,要提高警惕,尤其不要乱吃人家的东西,等等。她虽然没有反驳我,但一脸的不以为然,找了个空子就溜出去了。 我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突然想起很多年前,我读大一,回家过暑假,准备去接人生中的第一份家教工作,她却一定要让我
他和她是青梅竹马。他们从小在一所大杂院中长大,一起上学,一起回家。就是玩,两个人也感染着彼此的兴趣:他陪她跳皮筋,她也跟着他去捅马蜂窝。 他们还很喜欢下跳棋。 杂院里的孩子们都喜欢下跳棋,常常举行跳棋比赛。男孩儿和男孩儿比,女孩儿和女孩儿比。男孩儿里他总是冠军,女孩儿里她总是冠军。于是他和她就有了很般配的绰号:“跳棋王子”和“跳棋王后”。 “王子”和“王后”也得比赛。 她的棋子总是比他
王石登上珠穆朗玛峰 2010年5月,我第二次登珠穆朗玛峰,在峰顶遭遇危险。那次的登顶过程比第一次顺利得多,登顶之后队友们互相拍照,我一闭眼睛,才发现左眼突然什么都看不到了。好在右眼正常。下撤到8100米的突击营地后,我的右眼也什么都看不到了,双目失明。我大喊一声:“我失明了!” 极度的恐惧袭上心头,难道此生就要了断在珠峰上,告别亲人、家庭、事业?死亡就是我眼前看不到、摸不着的无底深渊…… 突
赵红程和男友谢立鹏外出野餐 第一眼看到赵红程,谢立鹏和很多同事的感受一样,“一个坐轮椅的人能坚持到研究生毕业,还入职大公司,很优秀”。 在公司,每个人都要起“花名”,谢立鹏给自己起名“广坤”——电视剧《乡村爱情》里一个搞笑的角色。谢立鹏是赵红程认识的第一个东北人,他讲话有种“演小品的感觉”。赵红程常被他逗得哈哈大笑,声音穿透办公区。 遇见谢立鹏的时候,赵红程甚至无法连续坐8个小时。她1岁多时
在我的故乡,我认识一位名叫桂芳的嫂子。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初的一天,我回老家看望父母,在村前的漾河岸上遇见她时,已至黄昏,星星陆续出现。沐浴着星光,吹着河风,她给我讲她的故事,别有一番意趣。 她说她喜欢仰望星空。她做过多年的文学梦,至今还未全然醒来,人虽在尘世烟火里劳碌,心却在璀璨星空里神游。她说几乎在每一个夜晚,她总要仰望一会儿星空,这是她必做的功课,不然就觉得心里不敞亮,神魂不自在。 因为
有些菜名非常有趣。比如,“母子相会”,是黄豆炒豆芽;“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是红烧猪蹄和搭配的香菜。有些食物则充满口感游戏的乐趣,如莲藕的黏糯、拔丝地瓜拉丝的甜脆。林语堂说,嫩竹笋“给我们的牙齿以细微的抵抗”,而年糕是“双向的抵抗,牙齿咬合时它顶着,牙齿张开时它又拽着”。 胡金人的一张静物画上有荸荠、莳菇和紫菜薹等,让张爱玲联想到“流着乳与蜜的国土”里晴天的早饭。斋藤茂吉的米饭则带着淡淡的忧愁
大学时代,在一次篮球训练中,教练唐·奈夫教给我们一个重要的道理。 他让第一阵容和第二阵容的球员在球场上对抗。第二阵容中有几个种子选手,可第一阵容优势明显。这次教练打破常规,让第二阵容的球员保持原来的位置,而让我们第一阵容的球员改变原有的位置。我一直担任得分后卫,这次教练安排我做中锋,而原来的中锋变成了控球后卫。 比赛时间设定为20分钟,但这场比赛很快就结束了,第二阵容将我们打得落花流水。奈
要是你胳膊上有个伤口,你不会说:“啊,我知道!我要拿刀看我到底能捅多深。” 但是,我们经常如此对待心理伤害。最常见又最不健康的习惯之一,就是事后反复咀嚼回味一件事。 比如,你的老板冲你发脾气了,或是教授在课堂上让你感到自己很愚蠢,或是你和好朋友吵架了,然后你不断地在脑海里回放当时的情景,好几天,甚至好几周都不停。 反复回味不愉快的事,很容易变成习惯,而这个习惯的代价很大。你会不知不觉地浪
我妈对我的第一项投资,是让我学画画。 七八岁之前我挺会画画,还得了奖,在小县城里出名了一阵。我妈就决定好好培养我,让我学画画。 可她也不知道从哪里抓起,无非是让我多去文化馆,拜访老师。与老师是很熟了,可我不会学习,画的画一点儿没长进。随着学业越来越忙,我也不努力,就越画越差。 我妈虽然投资失败,却做了一件事,就是从不阻拦我到处乱涂乱画。 从三岁到七八岁,我的童年在粉笔涂鸦中度过,不但在
几年前单位招美术编辑时,我是面试官之一。记得那次面试,小鹿排在最后一个。其他应聘者在离开前都会鞠躬,像演出时一次小小的“谢幕”。小鹿不同,离开时她提出一个请求:“我可以给各位老师画一张速写像吗?我平时喜欢在公园里写生,看到印象深刻的人就忍不住画一张送给他,不管以后见还是不见,这都是我们相逢的缘分,留一个小小的纪念。” 于是,我们每个人手上都有了一张画像,每个人的形象特征被描摹得活灵活现。这
为什么看似无足轻重的小事会导致情绪爆发?答案很简单,因为我们并不知道引爆情绪的真正原因。它隐藏在过去的某处,被各种经验掩盖,我们的大脑会自动处理这些情绪,久而久之形成一种类似于“语感”的习惯,这种习惯影响了我们生活的方方面面,包括我们在什么场景做出什么样的行为,以及对某件事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这种习惯也可以称为“认知框架”。认知框架是我们过往生活经历的总和。它和原生家庭以及个人成长经历息息相
提起晴雯,我总会想起她的一句话。 《红楼梦》第六十三回,宝玉过生日,怡红院里的丫鬟们凑份子给宝玉庆祝。袭人、晴雯、麝月、秋纹,每人五钱银子,芳官、碧痕、小燕、四儿,每人三钱银子,共三两二钱银子,交给了管厨房的柳嫂子,预备四十碟果子,还藏了一坛好绍兴酒,八个人单独给宝玉过生日。 宝玉听了很开心,但也有点过意不去,说:“他们是那里的钱,不该叫他们出才是。”晴雯道:“他们没钱,难道我们是有钱的!
《枫鹰雉鸡图》局部(南宋) 李迪 那年深秋,冷风瑟瑟地吹着,画家在一个叫作南宋的朝代构思。远处的深林里,两片老枫树的叶子结伴飘零,将一个不起眼的小土坑当作归宿。鹰在不远处躲藏,计划着一场伏击。雉鸡在纷杂的草丛里啄食。老树下的土坡前,它歪着身子伸出腿来掸掸羽毛。秋日明晃晃的阳光照射,让它欲进入一场恍惚的睡眠。 倏忽一个危险的讯号,来自空中。不是风,更不是枫树的叶子,而是鹰翅盘旋发出的呼啸。雉鸡后
1 李广“出道”时,带着主角光环。 公元前166年,匈奴大举入侵萧关(今宁夏固原市东南)。出生于陇西成纪(今甘肃天水)的李广慨然应征入伍,凭借一身好骑术和好箭术,冲锋陷阵,斩敌甚多,获封中郎,再升武骑常侍。 “中郎”和“武骑常侍”这两个官不能算大,但位置重要——毕竟是汉文帝的近侍官和随从。而李广那一年二十岁都不到,这个出场虽说不上完美,但已足够有排面了。 李广并没有辜负这个位置。在汉文
晚上在家吃饭的时候,你正拿筷子小心翼翼地挑出一盘蒸鱼里面的刺,却发现不远处的“猫主子”从睡梦中醒来,开始在餐桌旁转悠,并不时蹭你的桌腿。你想把一小块鱼肉夹到它的猫食盆里,却突然有些顾虑:“鱼肉里的鱼刺,会不会让猫咪吃的时候被卡住?” 想回答上面这个问题,我们要先破除一个常见的误解。人们通常认为猫咪最喜爱的食物是鱼。其实,绝大多数猫咪的食谱里没有鱼,或者鱼的占比很低。 根据《自然通讯》期刊发
当我们看到某一个物体时,其实是我们的眼睛感受到了来自这个物体的光线,由于光的速度是有限的(大约为每秒30万千米),因此我们看到的任何一个物体,其实都是它们过去的“幻象”。例如,当我们看到一个距离我们3米的物体时,其实是看到了它在大约0.00000001秒前的样子,而它在当前这一刻是什么样子,我们则需要在0.00000001秒后才能知道。 在日常生活中,这种延迟极为微小,以至于我们完全感受不到
我一直说,有“三棵树”养育了中华文明,它们分别是漆树、桑树和茶树。今天,我们所有的中国人依然与这三棵树有着紧密的联系,对其有着微妙的情感。 先来说说第一棵树——漆树。河姆渡漆碗距今已有6000多年历史,它是世界上发现的最早的漆器之一。这个漆碗由整段木头镂刻而成,残存的朱红漆色是先人的殷殷之心,至今的吉祥之色。 今天,漆在我们的生活中无所不在。但是,古代的漆,不能被简单地理解成我们今天使用的
求知的经验,其实可以比求得的知识更有意义。 ——许倬云认为很多年轻人被圈在一门学科当中,他们没有机缘打破壁垒,因而陷入重围 我们人类有两件要紧事:履行职责与享受快乐! ——瑞士作家罗伯特·瓦尔泽向同时代青年人发出的呼号 茶杯里的风暴在鱼缸中不值一提。 ——当你无法忘记一个人或者一段经历时,你只能用更宏大的世界稀释它。问题有多大,取决于你的世界有多大 你被“E人”(外向型人)朋友强行
上班第一天 工作套餐 问:“什么是工作套餐?” 答:“工作套餐就是领导画的饼,自己摸的鱼,加上同事添的油、加的醋,甩来的锅,还有心中的无能怒火。” 洗衣服 这天,舍友准备洗衣服。只见她拿出一个盆,倒点儿水,把衣服放进去,然后放了点儿洗衣粉。舍友蹲在盆旁边,用一根手指在盆里顺时针搅3圈,再逆时针搅3圈…… 我直接蒙了,问她:“谁教你这么洗衣服的?” 舍友一脸天真地说:“我家的洗衣机。”
当你身边的人得了抑郁症,你可以为他做什么? 作为抑郁症患者的看护者,往往活在抑郁症这只黑狗的阴影中。他们要挑起担子,收拾残局,还要一直担惊受怕。然而,看护者的角色又至关重要。他们对所爱之人的康复有不可估量的影响。 希望我们的经历能为你所爱之人的黑狗带去一束光,并指引你们一起走向康复之路。抑郁症是一种可治疗的疾病,它会过去的。 黑狗总会突然到访,没什么来由,也不分场合。 当他们的
一天下午,杰西卡在购物中心挑选了一些生活用品,结账时遇到了以前的同事凯瑟琳。寒暄过后,杰西卡说:“好久不见,不如一起喝杯咖啡吧。” 凯瑟琳点点头,愉快地接受了邀请。凯瑟琳问道:“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 “还不错,我结婚快两年了。”杰西卡答道。停顿了片刻,她叹了口气,说:“不过,有件事让我很抓狂。” 凯瑟琳喝了一口咖啡,抬起头说:“跟我说说吧。” 杰西卡皱着眉头说:“你简直无法想象,我的
日本作家松浦弥太郎的朋友养了一条狗,非常可爱。那条狗非常亲人,有客人来它就会飞奔到玄关去迎接。来访的客人也喜欢摸摸它的头,或者轻轻拍拍它的身体,逗它玩儿。狗也很兴奋,围着人绕来绕去,一副开心的样子。 松浦却从不摸它。就算狗用乌黑的眼睛一直盯着他,就算它对他夸张地摇晃尾巴,他也始终没有伸出手。 朋友问:“你不喜欢狗吗?” 松浦说:“我喜欢狗,尤其喜欢这条狗,感觉它可爱得不得了。但正因如此,
在最饥饿时吃到的东西,就是全天下最好吃的食物。 根本来不及要求。也不必要求。 是阁下发生怪响的饥肠,伸出一只怪手,把入口的东西催化成最好吃的东西,直至吃饱了,长叹一声,彻底满足。 若在吃的当儿,仍有挑剔,即表示腹未空,意愿不强烈,缺乏本能推动。而那种“吃的享受”,便不可能达到。 可惜,城市人很少处于饥饿状态。进食只因那是惯性。 也有因为寂寞,不断地吃,更感觉不到好吃。越来越需要精美、昂贵
他所追寻的永远在自己的前方,即使是过去的,也在旅行过程中渐渐变化。因为旅行者的过去会随着旅行路线的变化而变化,这并非指每过去一天就补充一天的“最近的过去”,而是指“最遥远的过去”。每到一个新城市,旅行者就会发现一段自己未曾经历的过去:已经不复存在的故我和不再拥有的对事物的陌生感,在你所陌生的不属于你的异地等待你。 “你是为了回到你的过去而旅行吗?”这句话也可以换成:“你是为了找回你的未来而旅行吗
在灯红酒绿的都市里,觅得一粒柳芽、一朵野花、一刻清静,人会由衷地快乐。 在杳无人烟的荒野上,发现一星灯火、一缕炊烟、一点人迹,人也会由衷地快乐。 自然和文明,人皆需要,二者缺一不可。 (一叶知秋摘自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人生哲思录》一书)
林觉民的《与妻书》是我们这代人都背诵过的老时代高中课文,整整四十年后再一次读它,仍让人悲伤,只是心情不免复杂许多。 我们已经知道他实践了、死了,这么年轻,却这么沉重,还仿佛偌大世界已不存在其他任何选择。如果可能,人不该身陷这样一个世界、一种处境,连同其全部神圣。 信里头有一些不假思索的“大言”,还包括一个也许太早做成的最后判断。确实,这是相当纯粹的义愤,从头到尾没替自己要求任何东西,有一
将一张棋谱分别展示给专业棋手和非专业棋手,每次展示的时间是5到10秒钟,然后收回,再展示一张新的棋谱。连续展示几次后,测试受试者能不能把刚才的棋谱记下来。结果显示,专业棋手能够完整地把棋谱说出来,而非专业棋手只能记住其中四五颗棋子的位置。 这是不是意味着专业棋手比非专业棋手的记忆力强呢?并不是。当专业棋手看到一张棋谱的时候,他的脑中已经形成了一个信息的网络,一旦新信息进入大脑,他就会立即将这
在爱情里,一方认定分手,关系就结束了,这是爱情神秘的地方,也是关系的贵重之处。它并非合约,也不是责任,完全出于自然,“源于两个人的连接”。还希望留在关系里的人固然痛苦、不甘,甚至感到被抛弃、无依、愤怒,然而,关系结束了,爱仍然可以以某种形式存留下来,你依然可以继续爱着。只是,关系结束了,你的爱也成了个人的事,不能以还爱着为理由勉强对方,更不能以个人的痛苦要挟对方。 被留下的那方到底该怎么办呢
我想起现实世界是多么广阔,充满了纷繁的希望与恐惧、刺激与兴奋,就等那些勇敢的人踏入这片天地,在生活的危险中寻找真知。 ——夏洛蒂·勃朗特《简·爱》 你房子里的每块木头,从窗台到家具再到椽子,都曾经是一个生命的一部分:在野外繁荣过,被树汁充盈过。仔细看看这些木头部件的纹理,你也许可以追溯出几圈树轮的边界。如果你懂得聆听,那么每一圈树轮都会向你讲述:那一天雨怎样落,风怎样吹,太阳怎样升起。 ——
小溪若眉,画在村庄的脸上。那画小溪的笔是新的,那墨一定磨了半晌,磨得似乎有了清甜的气息。那描摹是干净洗练的一笔,一气呵成,微微带着弧度,眉梢渐隐,收入青山的鬓间。 小溪就叫小溪,没有人给它取过名字。应该是没有人烟时小溪就在了,村庄是一户两户三户逐水而居渐渐形成的。一年中总有些日子,小溪的水汽和山岚、炊烟相伴,袅袅腾腾,青瓦的屋顶在白色的烟岚里安静地端坐着,如天上的村落。 在小溪的旁边,生活
许多人追求高效生活,争分夺秒。然而,有一种观点往往被低估,也未引起足够的重视,那就是浪费时间也有益处。 心理学家阿莫斯·特沃斯基曾经说:“做好研究工作的秘诀是为自己创造一些闲暇时光。如果吝啬那几个小时,你可能反而会荒废好几年的时间。” 如果你在日程表上留出空闲时间,什么都不做,会感觉工作很低效。因此,很多人不会闲下来。 然而,特沃斯基的观点是,如果你的工作是创造性的,需要思考复杂的问题,
善良就是在表明立场。善良本身可能无济于事,可能我们的善良起不到什么作用。我们捐出去的善款可能杯水车薪,而帮助老太太过马路也不能减轻遥远国家的贫穷程度。或者,即便我们在海滩上捡起一个塑料瓶,明天可能会有人再丢下10个。但这不要紧,无论如何,我们已经确立了自己的原则和存在方式。 同样重要的是,要意识到微观世界就是宏观世界,每个人都是小宇宙。每个人都以某种微妙而神秘的方式容纳了所有人。即便我们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