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作家要善于取材,更要善于掌握“火候”,这个火候,需要作家有全面素养,比如看待历史的广度、看待现实的深度、对美的追求等。当然,更重要的是一个作家精神上的孤寂、他们对待艺术独立的姿态、身上要有一股不怕被潮流忽略和遗忘的勇气,这样能使每一次出发都是独特的。 2.一个作家除了尊重史实,还要建构你自己的精神世界,也就是描摹鼠疫中平常百姓的悲欢离合。因为资料上的人都是死的,你要用想象把这些人复活。而没有
在我们老家,把给别人介绍对象,说成是“说媒”,说媒的人被称为“媒人”。在人们普遍看来,为人说媒是做好事,是积德的事,一有机会,天经地义似的,最好做一做。 我和妻子谈对象时是自谈,中间没有媒人为我们牵线搭桥。可是,我们结婚近半个世纪以来,曾分别先后为多个男女青年介绍过对象。如果把我们给别人介绍对象的过程一一记述下来,恐怕写一篇长篇纪实文学作品都够了。实话实说,我们介绍对象的成功率很低,大多以失败而
1932年夏,马占山义勇军与后方黑河的联系被日军切断。黑河抽十名忠勇惯战老兵组成特别班,任务只是越过日军封锁线,找到马占山。团长强调:“避免与日军接触,只要找到他就算完成任务。” 临行,发给每人四枚手榴弹。这十人全是神枪手,不喜欢黑河土造的沉家伙。 走山路、穿老林,对老兵来说是小菜一碟,但是班长时时提醒大家,遇上日军或是猎民千万不能接触,避免暴露。还特别强调:“万一真打上就用枪,决不能使手榴弹
秦良玉(1574—1648),字贞素,四川忠州人,明末著名女将军。秦良玉的父亲秦葵,虽为郡学岁贡生,却精于兵法,知天下将有事,严督子女自幼习文练武,以备为社稷执干戈。秦良玉在刀枪骑射和排兵布阵中,表现出了惊人的天赋。 秦良玉的丈夫马千乘,是东汉伏波将军马援的后代,世袭石柱宣抚使(俗称土司),1613年遭内监邱乘云诬陷入狱,病死狱中。夫死子幼,秦良玉上书朝廷替夫洗清冤屈后,依制代领夫职。 明
清朝道光年间,魏县德政村有对姓韩的夫妻,生育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已娶妻数年,小儿子才五岁。大儿媳妇虽然是闭塞乡下的女子,又没有读过书,但贤淑勤劳,韩姓人家倒也过着清静安稳的日子。 那年突然发生了恐怖的瘟疫,在村庄间极快地传播,致使许多人丧命,韩家夫妻和大儿子相继传染上瘟疫僵挺家中,只留下年轻的大儿媳妇和五岁的小叔子。韩家一向清贫,没有什么积蓄,韩氏妇为葬埋公婆和丈夫,只得变卖田地住宅,仅给自己
偏僻山村,人少地广,草木、动物往往比人活得更有气势。看守林场的孤老头子林弧,几十年独居山林,养狗养猫护场解闷,狗和猫都被他养得不成样子。林弧那低矮的两间石砌看守屋里,有一通土炕,狗占一铺,猫占一铺,林弧占一铺。狗铺是败絮,猫铺是烂毡,林弧盖了几十年的棉被油污发亮,比败絮烂毡也好不到哪里去。 平日他们三个活得随意——狗窜林越野追逐野兔,猫捕鼠袭鸟自饱口腹,都不用林弧养活,林弧就不好意思呵斥约束
一般说来,我不喜欢混文学圈子,写了这么多年,基本没什么文友。我是从写小小说开始的,跟《百花园》结缘颇深,一直对《百花园》充满感情。除了写小小说,也写故事,曾经得《今古传奇》的杨如风老师赏识。他劝我写作要写大题材,即使篇幅短小,也要有气势。我遂有意向大题材靠拢,发觉小小说也能承载大题材,比如我写《秦良玉》和《十三将士出玉门》,是因为被历史上的人物和事迹感动得热血沸腾,不吐不快,就想着怎么用小小说写出
非鱼,河南三门峡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三门峡市作家协会副主席,河南省小小说学会副会长,曾获第四届小小说金麻雀奖、莽原文学奖、首届河南文学期刊奖。出版有小说集《一念之间》《来不及相爱》《追风的人》 《尽妖娆》等。有作品被翻译为英文、日文、西班牙文。 一场突然降临的大雪,把人们按部就班的生活全打乱了:下班开车回家的人堵在路上,再打滑再堵再慢也得坚持,原本约好的饭局不得不取消,公交车停运,幼儿园、小学
丁可考了全班第二名那回,我是第一名。 成绩刚公布,丁可就变成一片胶布,啪一下,粘到我身上了。每逢下课,他都抢先一步,到我身侧肃立。我走出教室,他也走出教室。我去厕所,他也去。我去操场,他也去。我上单杠,他也上。我下双杠,他也下。却一直绷着脸,不看我,也不跟我搭话。如此这般,连续三天。 丁可个头比我高,坐我身后第二排。 第四天,上午第一节课下课铃响,丁可故技重演,又到我身侧立住。我身子不动,抬
此时,她知道了莱希的月考成绩——倒退了五名,在班上中等偏后,再下滑就会成为差生。她克制烦躁的情绪,告诉自己,一会儿女儿出来,不提月考。 晚自习一结束,学校大门打开。高三学生沉闷,即便成群涌出,也不喧嚷,安谧中弥漫着压抑的气氛。不见莱希。往常与莱希形影相随的圆圆最后出来。圆圆说,莱希有事,晚一会儿。与莱希相反,圆圆月考前进了五名。 大门合上,校园里变得空寂。莱希蹦蹦跳跳,从小门出来。被留,被施压
自从妹妹出生那天起,我的生活彻底改变了。“莫莉,把菲菲的衣服洗了。”“莫莉,把菲菲的书包拿过来。”“莫莉,把电视关了,菲菲要睡觉……”除了这些“莫莉时刻”,谁也不会再多看我一眼。曾几何时,我也被唤作“莉莉”啊。在语文课上,老师朗读了一个英国诗人的作品,诗中说“没有谁是一座孤岛”,我不认同。我觉得现在的我就是一座名副其实的孤岛。 因为不想在家里看到妹妹,我更多时候喜欢待在学校里。“莉莉。”多年后,
自从上了大学,我的右耳垂就倒了霉。“皇后”的左手好像放哪儿都不合适,所以只有挂在我的右耳垂上——听老师讲课要捏着我的耳垂,记笔记捏着,写作业捏着,和别人聊天捏着,哪怕打瞌睡了都要捏着。我怀疑她的奶嘴依赖症还没有戒断,或者就像有人习惯于抠脚丫子一样而她习惯于捏我的耳垂。我屡次抗议,屡次无效。无可奈何,我求求她别老揪一边,好歹也轮换轮换。“皇后”摇摇头,说不必了,不用如此麻烦,她一点儿也不介意。这“皇
旧时东瓯城中,有三位江湖豪杰,各有所长:黄伯仁的膏药、王忠彪的猴拳与赵金彪的回马镖。三人生卒年均不详,亦不知何以身怀绝技却沦为街头卖艺者。但在年过花甲的老人中,还能听得他们的传奇。 黄伯仁有一身硬功夫,掌能碎石,颈绕钢筋,身上除了鼻子,可任人拳打脚踢,毫发不伤。他的表演只是一个噱头,观看表演是免费的,但表演结束后,他便开始推销膏药。据说他的膏药对跌打损伤的确颇有效力。 王忠彪的猴拳,动作与神态
嫁到京城两年我还没有回过家。虽然坐火车三个小时就能到省城,加上坐汽车到家的时间总共也超不过五个小时,但我总是找理由搪塞爸妈。 树叶快掉光的一天,接到老爸的电话,让我到北京南站去接他,我又惊又喜。老爸从没来过北京,怎么说来就来了呢? 下了地铁,站在月台上,望着空旷的铁轨深处,呼出的哈气让我感觉天是凉的脸是热的。 老爸老了。看到我,老爸的眼神亮了。 我拉着老爸的手往站外走。他停下,把手里的提袋
你最终还是在它上面坐了下来。面前桌子上的文件散乱地摆放着,数据、图表、演算以及修改时的标记让你的脑袋好像即将涨裂又似乎空空如也,而你身下的它——主要是你尚未占据的那一大部分——正无声地呼唤着你跌入它那柔软的海洋之中。你眼皮耷拉,昏昏沉沉,还在想着恼人的工作,可最终还是顺应了它情人般的娇嗔,头、肩膀、背部一齐倒了下来。最好再踢掉鞋子,脱去衣服,熄掉灯,盖上被子使自己与它融为一体,只用均匀而微弱的呼吸
她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才打开对他设置的朋友权限——“不让他看我”的右边是一个绿色的椭圆,椭圆的右端是一个白色小圆点,轻轻一点,小圆点就自动往左边滑去,椭圆瞬间绿转灰。 按理来说,她一个做微商的是不应该屏蔽任何一个微信好友的。挖空心思加来的好友,怎么舍得屏蔽呢!她每天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发朋友圈,晒产品,晒日常,以引起广大“微友”的关注。但唯独对他,她屏蔽了三年。三年前,不记得是出于何种缘由,他们加上
吴厚和王前是小学同班同学,他们的父母都在同一条食品街做生意。那条食品街有一百多米长,两边是各种各样的食品小店。他俩的父母就在那条街上开店卖食品,相距三四十米远,两家住得又近,所以每天上下学,二人都是同去同回,形影不离,他们穿的是同样的校服,胸前都飘着鲜艳的红领巾。他们都长着可爱红润的脸蛋、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真像一对双胞胎兄弟。 吴厚的父母卖包子,荤素都有。王前的父母卖烧饼和馍,有烧饼夹菜
云豆的三叔云帆骑摩托车摔了一跤,伤了两根肋骨,住进了县城的医院里。三叔捎话说,让云豆去镇上找他二舅。社保局报销药费,需要镇上社保所盖公章。接完电话,云豆就从栗树上下来了。正是收获板栗的时节,秋初余热未尽,云豆早晚都在树上树下忙。 去二舅家时,云豆带了十斤新鲜板栗,想给二舅尝鲜。板栗装在一个细布袋子里,用麻绳扎得很紧。云豆到了镇上,改了主意,先找了建生主任。建生主任是云豆的扶贫责任人,很关心云
彪子仔细观察吞云吐雾的大梁,学大梁抽烟。他抽第一口时,很想咳嗽,他忍住了;抽第二口时没忍住,咳得倍儿凶,许久无法平静。 大梁抽烟时,能轻易化成一缕轻烟,飘进人心里最隐秘的地方。彪子不行,一抽烟就咳嗽,一咳嗽烟就散了。烟一散,连人带心,也一早走了。 大梁拍拍他的背,安抚道:“慢点儿。”彪子还在咳。大梁拿起手机,点上最后一支烟,刚说了句“媳妇我知道了”就化成烟飘走了。 彪子心里有点儿酸:生了
“宝二哥”是我给他取的别号。“宝”是“活宝”的“宝”,“二”是“二货”的“二”。因他比我年长,拨给他一个“哥”,算是敬他三分薄面。 天气刚有点儿冷,宝二哥便换上了一身匪气逼人的行头:一顶皮质黑礼帽,帽檐压在眉上;一件毛领子的黑色中长皮大衣,敞着襟;黑裤子也是皮质的,膝盖以下全塞在笨重的高帮黑马靴里。 他左手插兜,右手夹烟,踢踢踏踏地路过我小摊时,我心想:脸上的皱纹太多,两只眼袋肿肿的,牙齿也黢
雪下了一夜,仍没有要停息的意思,窗外是一片洁白的世界。 田连惠站在窗前,握着手机,犹豫着是不是该给儿子打电话。打了又能怎样?冰天雪地的,高速封了,多架次航班也停飞了,让儿子怎么回来?不打吧,眼瞅着谷令明要走完生命的最后一程,不给儿子说一声,又觉得很亏欠他,怕日后落他的埋怨。 刚过七点,儿子还没醒吧?儿子是个好儿子,工作很拼,常常熬夜,想必此刻他还在梦乡吧。还没决定打还是不打,即便要打,也等一等
酒鬼刘三江走了。 在他活着的时候,人们对他说得最多的一句话是: “三江,酒醒啦?” 三江就沉重地点点头,好像他为昨夜的一场大醉好生不安和懊悔不已的样子。 后来人们这样问候得多了,他有点儿释然,逐渐把人们的这种问候视为平常,就如“你好”抑或是“早安”一般,因而他也不再羞愧不安,回复得也理直气壮了:“是啊!” 然后众人就各忙各的,没人再关心他昨夜为什么喝酒,为什么又喝得酩酊大醉。 刘三江仿佛
等我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进会议室,领导已经开始讲话。兜里的手机嗡嗡振动不停,我庆幸提前关掉了铃声。 在笔记本上装模作样地写下几个文字后,赶紧发信息:开会,会后回电话。 父亲住在老家黄桷坪。信息很快回过来:知道你开会,大干部不开会还叫大干部? 我哭笑不得。不知什么时候,老家的乡亲,包括父亲,都叫我“大干部”。其实,我连科长都不是。不过,在黄桷坪,像我这样在省级机关工作的,倒绝无仅有。我所在的单位也
八点半下班之后,我在这个健身房已待了一个多小时。 在浴室换衣服的当口,我对着镜子检视了一下自己的身材,不是很满意,但也不讨厌。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这就够了。对于一个35岁的单身男人,能够挣脱肥胖和脂肪的纠缠,这已经是伟大的胜利了。 一套小小的复式单身公寓,这是这个城市收纳我身体的地方。走出电梯,按密码开锁,打开门,屋里竟然亮着一盏灯,开着电视。我赶紧将室内扫视一遍,在沙发上看到了一个快要睡去的
我是从后面把他扑倒的。他摔下去的时候,脑袋碰到了一堆石头上。他试图爬起来,但大概是磕坏了脑袋,他手撑着身体,脚蹬了几下,就趴着没有动静了。我趁机咬断了他的一条腿,然后就不管不顾地把那条腿拖到一边啃了起来。 我已经很多天没有抓到过吃的东西了。我吃过树叶,吃过青草,还学兔子刨过萝卜。我就是在追一只野兔的时候发现他的。当时他坐在石头上,背靠一棵树,腿伸着,手里拿着一个东西在啃着。有一截棍棒横在路中间,
照完镜子,我发现我的影像留在了镜子里,怎么擦都擦不掉。 这是妻子精心挑选的镜子,等她发现我的影像赖在镜子里,非撕了我不可。“你这个从来不照镜子、不注重仪表的懒牛,发什么神经照什么照?瞧瞧,瞧瞧,瞧你把我镜子弄成啥狗屎样儿了!”我能想象出妻子的咆哮。 为了耳根子清净,我必须在妻子回家前把影像擦拭干净。我找来抹布,蘸了点儿洗洁精使劲擦,可镜子表面越干净,镜子里的影像就越清晰。把镜子搬到屋外去晒,企
一天早晨,露在马背上醒来。 她是陆地上最西北地区的女牛仔,有一颗不受拘束的自由之心。无数个夜晚,她在马背上睡去,又在无数个清晨从马背上醒来。 随着雾气逐渐退散,草原渐渐显露出来,她看到无限的分离在露水和阳光之间诞生,她的自由之心忽然生出一个愿望——让世间再无违心的分离。 理论之所以称之为理论,是因为它是一种如同语言般不可落在地上的东西。露头脑中生出的这个愿望,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恰似一种无法落
猫总是喜欢蜷在炕上眯着眼看,不看别处,就看家里来来回回的人。 猫一般蜷在家里有太阳的地方。房子朝南,南面砌了半堵墙,上面安了玻璃。玻璃很亮,太阳从东边慢慢地往南移动,阳光就慢慢地从西边的墙上下来,在炕上平平展展地铺开,就像三片闪光的湖——窗口的两个木格子把照进家里的阳光齐齐地切割开了——猫就蜷在阳光里。随着光影的移动,有时候猫在其中的一片“湖”上,有时候身体被窗框的影子分割开来,同时身处两片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眼神呢?如果说猫的眼神冰冷、狗的眼神火热,那么坨坨的眼神就如温暾水一般,有包容,有遗憾,还有一丝困惑,好像看透了什么,又好像诉说着什么。 他第一次认真看坨坨是在黄昏时分的家里。窗外的夕阳将整个天空涂成了橘红色,室内也被夕阳的光线浸染,这时坨坨便从这片橘红色中凸显出来。 坨坨的眼神像夕阳,他得出结论。 坨坨是他亲戚老马的宠物狗。老马夫妇俩要去川藏线自驾游,正值暑假,他的单身宿舍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许多虫起得更早,躲过了鸟的尖嘴,活了下来。树叶们又比虫醒得早,吸足了露珠,精神抖擞地迎接晨光,在虫子锯齿般的利牙光临前努力吸收阳光的能量,并通过纵横交错的叶脉输送给枝干、花朵和果实。 二婶是村子里起得最早的人。她起床时树叶还在睡梦中蜷曲着身子,露珠也在空中姗姗地降落。树叶不醒,露下得无味,没有枝梢叶子可挂,晶莹闪烁不起来。有些急性子的露珠就在二婶黄巴巴的头发上安家。有霜的清晨,
老杨头起了个夜,就怎么也睡不着了。他看了下床头的钟,四点不到,离天亮还有会儿。往常,他与老伴唠唠嗑,一晃时间也就过去了。现在,偌大的房里就他一人,窗外漆黑。 老杨头闭眼,让眼珠在眼底画“米”字。这是老伴教他的,睡不着时就闭眼画“米”字,画着画着,人就睡着了。老杨头辗转反侧,“米”字不知画了多少遍,可睡意就像被老伴带走了一样,不管怎么也睡不着。不知挨了多久,窗外的一只花喜鹊开始喳喳叫了。又过了一会
王木匠是我们村卖板凳的。他卖的板凳圆的圆、方的方,有模有样。 三十多年前,王木匠还不是个木匠,或者不如说,他还没有选择做木匠。 那时的他是有名的泥瓦匠。在一次施工过程中,王木匠出了事故,失去了左腿,后来王木匠就选择了木匠这个职业。 村里人为王木匠的身世感到惋惜。王木匠总是眯着眼说,泥瓦匠和木匠没啥区别,反正都是手艺人。 王木匠总是早上到村东头的集市上卖板凳,上午和下午就待在家里做板凳。
那是我的“指定席”——第一节车厢的第二扇门对面,右侧长椅的一端。 因为是始发站,所以坐上那个座位很容易。到公司差不多要一个小时。这段时间我几乎可以躺在那里睡觉、读书或者观望坐在对面的男人。那个瘦削而有些神经质的男人留着短发,西装的长度和衬衫袖子的什么地方不太对头,感觉像是大学毕业不久新入职的员工。 当然,临近退休的我也曾有过年轻时代,以至于我想跟他说:“不事张扬、有自己的风格很好。” 几年之